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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愠怒的四皇子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正好瞧见夏墨时撞在了这当口,立即傲慢地走到他面前,大皇子随后跟上,看似漫不经心,俩人却把他一前一后的路都堵死了,使得夏墨时想要不理会他们都避无可避。

  “哟,这不是我们可爱的七弟么,这大冷天的还在外面瞎跑,别着了风寒没有太医替你诊治就不好了。”

  “多谢两位皇兄的关心,那我就先回去了。”

  四皇子张开双臂一拦:“我让你走了么你就走。”

见他双手背在后面,臭着一张脸问道,“你背后藏的什么呀,拿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就是个小玩意儿,肯定入不了二位皇兄的脸。”

  四皇子拉长了脸,直接蹿到他背后一把抢了过来:“让你拿来看看就看看,难道你觉得我会稀罕你手里的破玩意儿?这什么,哪来的?”

  夏墨时唯唯诺诺作答:“回皇兄,这是我自己随便雕着玩的一直木偶兔子,正好今天用来给我娘做生辰贺礼的。”

  “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小采女,也配你叫她做母亲?”

四皇子不屑地嗤笑一声,装作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记性,我怎么忘了,父皇也根本没有管你,就像没有你这个儿子一样,你这样的人,的确是没有资格称呼母后为母亲的。”

  四皇子说到母后二字时,又更加骄傲自满地扬起了头挺直了小身板,大皇子眼中却似有精光闪过,但依旧一言不。

  只见他的四弟翻了翻手心里的兔子,继续嘲讽道:“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丑的兔子了,刻得一点儿也不像,你要是不说,我倒以为这是只死耗子呢,就像你们母子一样见不得光人人喊打的死耗子。”

  听到这句话,夏墨时攥紧了拳头,嘴巴抿得死死的,非常像是一只护食怒随时都会给人一爪子的小奶猫,眉毛也成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倒八字。

  四皇子仿佛看见了什么好玩的玩具,笑得很兴奋,伸手推了他一下:“怎么,你想打我,有本事就来啊。”

  小奶猫被推得撞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尖锐的棱角磕得他有点疼,但这个撞击和小腿上传来的刺痛感又把他的理智及时地拉回,他迅将满腔怒火强压了下去:“臣弟不敢。”

  大皇子深感无且可惜,四皇子却找到了宣泄的途径,继续变本加厉地辱骂,夏墨时全都一声不吭地接下,权当没听到,仿佛这个人骂的根本就是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别的什么人似的,等他骂得差不多了,夏墨时才倔强地说:“四皇子说的是,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本来气出得差不多,见夏墨时还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又火冒三丈,把刚还给他的木偶兔子又给抢走了,转身便要走,胆小怕事的夏墨时这才开始真的着急起来,踮起脚尖就要去抢,却被四皇子闪开了,还把那个兔子丢到了大皇子那边。

  见他又要跑去那头抢,四皇子立马拽住他的后领子,挣扎推搡之间,夏墨时一不小心在这兄弟俩人身上各踢出了一个带有水渍的印子,当即,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十分骇人。

  气急之下,四皇子一个用力甩手,只听得“扑通”

一声,他们可怜的七弟就被他给丢进了溪亭湖中,不住地挣扎。

  大皇子惊骇地问:“四弟,你这样,不怕父皇生气吗?”

  “怕什么,你见父皇像是在意他的样子嘛,再说了,我可是皇后的儿子,他一个宫女生的居然敢对本皇子不敬,这是他活该。”

说完,拍了拍手,厌恶地看了下被夏墨时踢脏了的下裳,抢过大皇子手中的那个木偶,用力摔在了地上,“哼,丑死了,你们都去死吧。”

  四皇子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大皇子也跟着同样头也不回地远离了这块地方,这寒冬腊月,他自求多福吧,谁让这个皇宫就是如此真实而残忍。

  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身后已经没有了动静,甚至脸湖水都没有了涟漪,平静如初,他们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傍晚在这个地方生了什么,更不会有人知晓,这里曾陨落了一个皇子,虽然名不副实。

  等到附近重归一片寂静之时,一个鸦黑的小脑袋才终于从水底浮上来,颤抖着缓缓划着水,逐渐靠岸,废了老大的功夫才终于爬了上来,此地人烟稀少,甚至连宫中侍卫也不常来此处巡逻,两位皇子也不知道他们以为必死无疑的弟弟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就出来了。

  夏墨时捡起那个被宠坏的小孩丢弃的小兔子,拈走了粘在上面的草根,用湿哒哒的袖子将上面的灰尘抹干净了,爱若珍宝地捂在胸前,这才在凌冽寒风中拖着僵硬的步伐,颤抖着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第四十一章

  许采女等了半天,等来一个差点冻成冰棍的小团子,身上的衣物也早就在行走间冻出了一大片的冰渣,她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这个小雪团子跌跌撞撞地撞开虚掩着的院门,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被自己给绊倒在地,终年沉稳的妇人终于有了一丝鲜活气,大惊失色不顾仪态地跑来,还是没能来得及接住他。

  小不点的倒霉孩子夏墨时就这么摔倒在地,临倒下之前,还紧紧抱着怀里那只不会动的木头兔子,朝着那个不断靠近的人,软软地叫了一声:娘。

  少妇焦急地将儿子抱了进去,将他浑身湿透的衣裳剥了下来,捂在被子里帮他搓了搓,然后又自己动手烧了一锅热水,倒入浴桶中调到适合的温度,再将儿子放到水中,边泡着,边拿毛巾在他身上不停地搓,以免伤着身体,搓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将他抱了出来穿上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