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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叶沉渊伸手一摸,身旁没有了谢开言。他走到美人榻前,果然看到她依旧对着空瓷缸出神。

  他掀开衣摆稳稳落座:&1dquo;说吧,那只石龙子又有什么名堂。”

  她释疑道:&1dquo;我养的那只称之为&1squo;茱碧’,滴血入食,可将它培养成药引。你若不信,可查看天劫子的《北水经》,里面列述了相关记录。我在你府里居住时,遭昭容嫉恨,吸入了她种下的舌吻兰香。那毒香沉浸在骨血里,没法拔除出来,积淀久了,必然损夺我的性命。据经书所说,茱碧天性阴凉,可破除血内异结,若是多捕来几只,煎成药水让我服下,便能救我一命。”

  叶沉渊冷淡瞧了谢开言半晌,她都是面色沉静地对着他,凉淡的月光落在她手边,映着空空如也的瓷缸。

  他开口说道:&1dquo;不骗我?”

  她轻轻摇头:&1dquo;难道义父不曾对你说过,我身体里藏着毒血,虽不至于殒命,长久下来,也是个祸害。”

  &1dquo;他提过一次,说得极含糊。”

  谢开言缓缓颔:&1dquo;那便是了。义父怕你,又是个半吊子,决计不敢在你面前直接说,我的寿命不长久。”

  叶沉渊抬手摸摸她的脸:&1dquo;有我在,你死不了。”

  她却抓住他的手诚恳说道:&1dquo;我若死了,你不能再伤心。”

  他突然冷下脸看她,目光阴鸷。她连忙将话头岔开:&1dquo;唤人帮我多捕几只茱碧吧。”

  叶沉渊在心中推究事情是否可行,说道:&1dquo;贾抱朴习得一手医术,也断言过舌吻兰无药可解,你现在唤我支开仆从,怕是暗地又有其他打算。”

  谢开言淡淡道:&1dquo;贾总管可看过《北水经》?”

  &1dquo;没有。”

  &1dquo;他与天劫子相比,谁更甚一筹?”

  自然是注释过《北水经》的主人天劫子。

  叶沉渊已知答案,便不再回答。第二日起,他吩咐侍从去山野捕捉金鳞绿皮的茱碧。

  ☆、说服

  谢开言坐在铜镜前,一一摘下珠玉簪花、环佩等物,抹去一层薄粉,收拾出最素净的容颜。她起身脱去锦织衫裙,取过一套宫女的衣装穿了起来。胭脂婆站在一旁,好奇地问:&1dquo;做什么呢?”

  谢开言不答,胭脂婆推推她肩膀,又问:&1dquo;那只红通通的石龙子,真的跑掉了?”

  否则也不会引得大批侍从分头去围捕,如今整座小楼空荡了许多。

  谢开言回道:&1dquo;我每日喂食石龙子,极小心。有人看我如此紧张它,特意将它放走。”

  &1dquo;谁?”

  谢开言转脸回答:&1dquo;那名叫做&1squo;团喜’的宫女,她是阎良娣擢派过来的人。”

  胭脂婆悄然吐吐舌:&1dquo;这女人间的争斗也忒厉害了些&he11ip;&he11ip;”

  谢开言收拾妥当,执起胭脂婆的手,走向屏风后的僻静处。胭脂婆突见臂上传来的一股柔力,摆了摆,没挣脱,不禁呆呆看向谢开言。&1dquo;你想做什么?”

  谢开言不答反问:&1dquo;不知你是否见过华朝的尚书仆she,卓王孙卓大人?”

  胭脂婆摇头。

  &1dquo;他与殿下长得七分相似。”

  胭脂婆呆愣回嘴:&1dquo;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谢开言依然把持住胭脂婆的手臂,淡淡说道:&1dquo;我曾苦苦想过,以名门出身的卓大人,与殿下又无血亲关联,为什么能从容貌、气度上如此接近殿下,就像是特意描摹出的另一个影子。”

  胭脂婆不答。

  谢开言续道:&1dquo;后来得知,那卓大人自小起就被高人塑骨削脸,整治成殿下的样子,放在殿□边充作随侍,一旦遇见危险,便将他推出,换取殿下的安全。”

  胭脂婆静默听着,不应声。

  谢开言看在眼里,说道:&1dquo;可能旁人会说,这种塑骨术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我知道,在华朝内6,有修、张、句三家能够做到。尤其是句家人,从未以真实容颜示人,且擅长变脸,让看过他们的人记不住他们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