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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裡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不過是心裡堵得慌,像被刺扎了似的。
「我沒有,」他抽回手,「我要走了。」
說著,一低頭,就繞過她往門外去。
剛走出沒幾步,眼前一暗,她的身形突兀地擋在跟前,衣領上的毛險些便要碰到他臉上。
他急站住,後退了一步,繃著臉,「你做什麼?」
赫連姝盯著他,臉上瞧不出什麼。
「本王背你回去。」
他抬頭看了看她,只覺得既迷茫,且可笑。
「為什麼?」
「不是被馬踢了嗎。」
他唇角微微揚著,眼眶忽地泛上幾分熱意,心底里酸得難受。他沒忍住,極輕地吸了一下鼻子,也分不清是自嘲,還是什麼。
「沒有踢到實處。」他道,「不礙事。」
這人卻站在他身前,擋得嚴嚴實實,他的腳步剛一抬,她也跟著動。仗著身手比他矯健,將他攔得無路可走。
崔冉幾乎有些惱火了。
只是礙於寄人籬下,承她恩情,無法不管不顧地發出來,話音里卻免不了帶了幾分硬氣。
「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難得這樣拔高嗓音,很不合他受到的禮教。在夜間少人行走的道路上,格外響亮清晰。
剛一喊出來,自己心底里倒也有些虛了。畢竟他面對的是赫連姝,殺人如流水,從來說一不二的主。
她望著他,卻並沒有動氣,只是神色晦暗,有些辨不分明。
靜了片刻,才道:「你的傷沒好全。」
崔冉聞言,卻只覺得心底越發蒼涼。
那又如何呢,她也不會為了這,就將那爾慕給責罰了。與她多年寵信的人相比,他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在她府中借宿的人罷了。
他既認得清自己,她又何必來與他說這些多餘的話。
「不勞你費心了,」他輕聲道,「沒有什麼妨礙,回房再上些藥就好了。」
見她沒有讓開的意思,他甚至還略感好笑地彎了彎唇角。
「我的傷在身前,你要怎麼背我?豈不是要讓傷處更疼了。」
赫連姝像是真沒有想到此節,不禁微微愕然,顯出兩分平日裡不會露出的無措。
他瞧在眼裡,忽地只覺得心裡很痛快,哪怕這種痛快更像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不必為我操心了,請你讓一讓。」他道。
面前的人望著他,板著臉,沒有說話。
他與她僵持了片刻,也不知道她這突如其來的執拗,是從何而起,只搖了搖頭,打算從她身邊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