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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到了他这一代,朝政腐败,外戚专政,形成了以秦相秦化文为的官员党派。显帝苏玮□□无能,人心离散,秦相把持朝政,祸乱朝纲。

  再后来宋慈母亲逝世,宋慈离开宋国公府去江南,他其实去送过她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同年,他被立为太子,这大概是显帝做得最明智的一个选择。而对于他来说,却因此夜不能寐。他开始学做皇帝,工于心计,经年累月才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己。

  再次见到宋慈的时候,他已经是皇帝,高高在上,如履薄冰,每天要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大臣,任何喜好都不能随意表露。而她风华正茂,年华正好。

  他想得到她,后来他也终于得到了她。多年的皇帝生涯,让他学会了隐藏。对于爱情,他瞻前顾后,生怕那些豺狼虎豹会知晓他的软肋,做出不利于她的事情。

  所以他开始宠幸秦贵妃,而忽略她,然后放任他人一遍又一遍地伤害她。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流失了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才让她心灰意冷。

  他对她不是不爱,而是过于喜欢,才舍不得将他唯一的温暖拱手让人,也舍不得让它稍纵即逝。

  那个扎着双丫环头的女孩子,终究渐行渐远渐无书,而后他才明白他和她的爱情早就已经相思成灰。

  宋慈走后,苏恪他整天一动不动,拽着她编得相思扣,数着上面一根根丝,串得玉听说是宋慈母亲给她求来从小带着的,多年打磨已经变得光滑无比。

  他想起有一年也是这样,宋慈和她的爱人司宣朗私奔,那时候他气急了,恨不得杀了他们。他爱她,可是她不知道。司宣朗,这个名字依旧耳熟,他是宋慈念念不忘的那个人,苏恪嫉妒他,嫉妒地快疯了。

  后来他以叛军的名义处置了司宣朗,宋慈再也没有理过他。

  再然后便是她跳了城墙,而他下令放了箭。她醒来时,便失去了些记忆,也包括她的爱情。苏恪想这一回要好好补偿她,可两人之间还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当他看到她,总会想起她跳落城墙,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

  这是对于他的一种惩罚,一种决绝。

  大概是无法面对彼此,他来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那一天,苏恪忍不了她说他的名字,即使是在梦里。那一次过后,再来后宫便是因为选秀,两人又不欢而散。

  他多想她拒绝,只要她不愿意,没有谁可以强迫他。她到底还是不爱他,所以狠心决绝地将他推开。

  后来她怀孕了,她的身体本就弱,一直靠灵药续命,这个时候怀孕会要她命的。

  苏恪为此心烦意乱许久,延年也为了这件事情与他大吵了一架。后来,听说天山有灵药出世,延年便以云游为由去找灵药。

  在她走得第一天,他看到了延年,终究晚了一步。用了延年的药也不管用,她的葬礼如期举行。

  她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玉棺里,身着华服,脸却是苍白无力,鲜红的口脂,鲜红的蔻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一般。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这才刚刚开始。”

苏恪看着她的身体,自言自语。

  “陛下已经三天未临朝,皇后娘娘仙逝,举国同哀,陛下也应注意身体才是,若是让娘娘他知道了,必定是会担忧的。”

林公公总是劝慰,含着关怀:“老奴已经老了,惟愿陛下康健。”

  承佑拎了两罐酒,来看他。林公公将他指引到朝凤宫,刚走进去,就被这乱糟糟的景象给惊了。

  地上瓶瓶罐罐任意躺着,苏恪就跌坐在床前的地上。一身白,丝凌乱,神情憔悴,脸上地泪痕还肆意妄为。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韩承佑问道。

  苏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答,继续喝起酒来。韩承佑无奈,只能强制性地将酒打翻。

  两人顿时失了力气,靠在一起,一时无话。

  少年时,他们同时爱上一个女人。承佑表露的隐晦,所以苏恪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苏恪那时候想把宋慈娶回家,费尽心机,甚至还假传了先帝的圣旨。可是娶回来之后怎么就变了呢?

  他明明想把她放在心尖上,好好疼爱她的。

  “承佑,或许你已经放下,但我放不下。”

苏恪猩红着眼睛,走上前,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严重的血丝。这几天过得没日没夜,

  “阿恪,她走了,你该醒醒了。”

  “我偏要她活。”

苏恪抬头用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语气狠狠地盯着韩承佑。

  苏恪想,阿慈,纵然你已经离我远去,我还是不甘心。那些深山远海,那不是历史,而历史将由我来书写。

  第25章如梦初醒

  《楚书·兴帝传》第十二卷第十章有云:“建兴十三年暮冬,思悼山兴帝皇陵被盗,盗贼凶恶起火,大火烧至三天三夜,连绵不绝。

  适逢九州三朝盛会前夕,楚帝于南诏商议要事,然赴约于楚都建康。大楚由司相监国,乃飞鸽传书于帝。兴帝怒极,提前回都,处死守陵者数百人。遂下令全力调查,未果。”

  大楚的西北方有座山川名为思悼。方圆百里浑然天成,青龙高耸,白虎双拥,案山之前龙凤率百兽来朝,气象威严宏大。那里坐落着大楚历代帝王的陵墓,而墓葬周围有皇家的守陵人专门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