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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歆歆心说,我现在蜜里调油、过的是要多好有多好,完全没有想不明白的事。。。。。。但是想想淑惠与周扬的纠缠,还是点点头,“行,上房顶。”

  也算是个无畏布施(1)了。

  太子府的下人们也是实在周到,把酒杯酒坛、炸鸡和面包送上房顶后,还专门安了个卡在屋顶上的桌子,又备下了拭手的帕子、吐骨的碟子。

  坐到房顶,秋风偶过,俯瞰太子府的中轴对称结构,珍草异木葳蕤,下人来往有序,宁歆歆斟满了两杯酒,觉得心里果然开阔了些。

  淑惠已迫不及待,坐定便拿了根鸡翅,也是自己来得巧,这鸡翅估计刚炸好不久,上手还是温热,外面挂了一层橙红色的酱汁,夹杂着星星点点白芝麻,酱汁之下是炸出了金黄颜色的面糊,瞧着便得挺酥脆。

  入口先能品到酱料的味道,复杂又美妙,酱汁粘稠,有淡淡的蒜香,有赤酱的咸香,再抿着品,还有若隐若现的乳香,咸味之上腾着一股香甜,大约是加了糖?不对,应是蜂蜜。

  咬下去是“咔嚓”

一声,这外面的面糊果然是如所见一般酥脆,鸡翅腌得入味也炸得到位,一口咬到内里靠近骨头的地方,便见得横着走的白嫩鸡肉里无一点红气,只有四溢的汁水,包着油脂又浸着咸香,实在是人间至味。

  “侄媳,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淑惠很快吃完一个鸡翅根,把鸡骨头扔盘中想夸人两句,但这“侄媳”

的称谓实在显得生分,毕竟她还有个不太喜欢的“大侄媳”

,得叫名字区分开来才好。

  “宁歆歆。”

  淑惠又拿了一根鸡翅中,“我之前是特意打听过的,但是日子隔得久,就忘下了,你别怪罪。”

  “这有什么的,淑惠姑姑不必挂怀。”

宁歆歆倒觉得没什么,毕竟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连自己是第几十公主都没记住。

  淑惠又道:“我叫梁玉瑾。”

  宁歆歆点头,“我记下了。”

  “歆歆你这鸡翅炸得真好吃,我自认也跑了许多地方,还从未吃到过这样好吃的鸡,彦昭有福气。”

  “他呀,”

宁歆歆道,“他肠胃不好,这些油炸物都沾不得的。”

  “彦昭现在比前几月好多了,不光是身子骨,整个人都好多了。我听皇嫂说都是你调养的,皇兄还有意让你去司医监挂个虚职,若是碰到什么疑难杂症便与各位医正出出主意。我是没见过你的医术,但你这鸡翅炸得是真好,若是去坊间盘下爿铺子卖,定能赚个盆满钵盈。”

  开生意门卖小吃,这个想法倒是一直在宁歆歆脑子里盘着,但却还不是时候。

  “开食肆这事,我是想过的,但还要等遇明身子好些,”

宁歆歆饮尽了杯中酒,每每聊起梁彦昭的身子,她的心情总难免沉重,半是心疼,半是忐忑,“我现在每日都想着如何医药、膳食双管齐下给他养身子,实在分不出心力去操心旁的。”

  梁玉瑾连饮两杯酒,喃喃,“真好,真好啊。”

  这句完,二人都敏感察觉气氛微妙变化,一度无话。

  少顷,梁玉瑾看宁歆歆在吃吐司,便也拎起一片问:“歆歆,这是何物?”

像饼不像饼,像馍不像馍,外圈还黑乎乎的,内里倒是挺白净。

  “这是面包,和好面进窑炉烤的。姑姑可以尝尝,单吃鸡翅不顶饱。”

  梁玉瑾各国游走,见过许多奇怪的食物,接受鲜事物比一般人都更快些,当即就塞了一角入口,这口感。。。。。。

  外面这圈黑色的,闻着有蛋香、奶香,吃着却只有香甜绵软,几乎是入口即化,微微一点苦味不减口感却解甜腻,与外面的糕酥完全不一样,不知加了什么佐料,回味是浓郁又醇厚。内里那圈白的有点像馒头,却比馒头更松更软,而且有滋味,甜丝丝,香喷喷。

  梁玉瑾又拿一块,“这面包好吃。”

  宁歆歆笑,“遇明也喜欢吃。”

  此时一坛酒已经下了肚,梁玉瑾心里的分寸也开始瓦解,好奇心终是要绷不住,“歆歆,你与彦昭在大婚之前该是不认识,现在,现在怎么就能如此琴瑟和鸣?”

  宁歆歆也饮了近一坛,“嗯?姑姑到底想问什么?”

  “梁彦昭看着好相处,其实他的心是锁住了的,”

梁玉瑾直接拿起酒壶喝酒,饮了一大口又道,“6千澄被赐婚给梁正晖的时候,我以为他会难过,因为我跟别人一样以为他喜欢6千澄,他就应该娶了6千澄。但是他没有,我反复确认过,真的没有。我甚至想过,他是不是不喜欢女子。但是回来之后我听了许多传言,我觉得,他心上那把锁,该是被你打开了。”

  宁歆歆拿着酒杯没有说话,静静等着梁玉瑾的下文。

  果真,梁玉瑾问她:“是不是成了婚,便就能有了情?”

  见她问这个,宁歆歆突然想起她与梁彦昭敞开心扉和好那日,在心里大吼“青梅竹马怎么了?我先婚后爱第一个不服!”

  但是,成婚后有情与成婚便有情明显不是一个概念。

  于是她回:“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好像不是的。”

  “那你与彦昭,是缘何有情?”

  “遇明如何,我不清楚,但我晓得自己。许是一见钟情、许是日久生情,时间我记不清了,但是遇明是我此生见过顶顶好的男子,我被他吸引,想要向他靠近,越是靠近,越是难以自拔。当然,也会闹矛盾,也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