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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德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该死的奴才,你找抽啊!”

其美杰布闻听生气,挥鞭子打刚珠。

  其美杰布只顾着抽打刚珠,却没注意山石后面躲着两个牧民,他们神情鬼祟,充满杀机,正朝德勒商队这边张望。两个牧民确认了骑在马上的是其美杰布后,骑上快马朝远处跑去。

  德勒噶伦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德吉给他盖了几床被子,他还嚷嚷着冷。德吉忧心如焚,打管家旺秋去请藏医嘉措喇嘛。没多长时间,旺秋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他低声地告诉德吉:“嘉措喇嘛不见了。好像……昨天仁钦派人把他叫走了,再没回来。”

  德吉心中一紧,这个该死的仁钦,一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请不到藏医,老爷的病怎么办呢?德吉正急得坐立不安,仆人进来禀报,仁钦噶伦在府外求见。真是步步紧逼啊,德吉一面让旺秋去通禀德勒老爷,一面亲自把仁钦噶伦迎进客厅。

  仁钦遭遇了那场暗杀,只受到了一点儿惊吓,没有伤到皮毛。那枚手雷炸死了他的坐骑和两个奴仆。市政衙门勘察现场的官员找到一枚英国造的型手雷拉环、一些炸弹的碎片和一个吃剩下的印度产的罐头盒。从这些物证上判断,行刺的人是从英印那边过来的。这一点不出乎仁钦的意料,德勒噶伦为人磊落,他不会干这种下作的事儿。刺客应该是雪域同志会的。上个月,拉萨地方政府通知英印的噶伦堡当局把这个非法组织给端了,一定是漏网的亡命之徒跑来拉萨报复。此时的仁钦,不但不痛恨雪域同志会的刺客,相反,他竟然心生一丝的感激。“他们早不炸,晚不炸,偏在那个结骨眼上给我来这么一下。这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吧!”

现在全拉萨的人都认为是坚色和德勒派人行刺,这让他博得了广泛的同情。所以,刺客的真相一定要瞒下去,把这糊涂账就记在坚色和德勒头上。

  德勒噶伦来到客厅的时候,仁钦和儿子洛桑正对着德勒府佛龛里的金佛,恭恭敬敬地参拜。他闻听德勒进来,转过身来,笑脸相迎:“老噶伦,知道您贵体欠安,特备下几服圣药,给您送来。”

  德勒上下打量仁钦,讽刺地说:“仁钦大人太客气了,我本来也要备下几服圣药去看你呢,你的伤好得也忒快啦,变戏法一样。”

  “谢谢老噶伦惦记。”

说着,仁钦靠近德勒准备坐下。

  “慢着,你别坐这儿,离我近,当心我传给你,伤寒可不认人!”

德勒不客气地说。

  “那好。德勒大人说笑话,有这么邪乎吗?”

仁钦尴尬地坐到了稍远的地方。

  德勒扭脸瞟了一眼德吉,提着气对仁钦噶伦说:“我是染了伤寒,他们都瞒我,没人肯说真话……他们哪知道,英国人打进拉萨那年,闹过伤寒,我染上了,没几天就好了!

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菩萨让我今世修的功德,我还没修完呢,哪肯轻意让我去投胎转世。你们瞧着,没两天,我就好了。”

  仁钦话里藏针:“您是金刚不坏之身,小小伤寒能奈你何?洛桑,来!”

  站在他身边的洛桑上前,把带来的一个缎子盒递给德吉。德吉看都不看,转手放在桌子上。

  “我今天来拜望您,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跟德勒大人商量。”

仁钦开门见山地说,“您这几天没去参加政务会,噶厦那边有些手忙脚乱了。热振活佛已经到了拉萨,大家正筹备着给的摄政举行就职大典。德勒大人不在,凡事都不凑手。”

  “我没那么重要吧?”

  “重要,当然重要。”

  “就职大典定在哪天?”

  “三日之后。”

  “到时我一定去。那是天大的喜事儿。”

  “您去了,冲冲喜,这病就好得更快了。您有了精神,我好再请教德勒大人下面的事儿。”

  德勒一愣,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仁钦笑里藏刀地说:“热振活佛执政以后,他马上就要着手寻访拉萨佛爷的转世灵童,我们噶厦也要着手安顿的拉萨家族……这可真是件棘手的事情!”

  德勒明白了:“你是说……给的拉萨家族封赏吧。”

  仁钦笑了:“对啊,过去这些事务一直都是您来掌管,噶厦政府有多少家底,噶伦大人您比我清楚。我们有多少庄园、牧场,有多少农奴、牧奴,这都在您肚子里装着呢。以往的钱粮就入不敷出,今年要先挪腾些庄园、牧场,分给热振活佛当供养。明年,也许是后年把拉萨佛爷迎进拉萨,他的家族又要封公授爵,噶厦又要献出一大批。嘿,难哪!

……我们得想个法子啊。”

  “我能有什么法子?从噶厦政府已有的庄园、牧场中拨出一部分就行了。”

  “您又在说玩笑。噶厦要是有,能不拨吗?我和其他两位噶伦,还有四位孜本大人商量过了,无非两个渠道。第一,全藏各地,无论大小贵族,遇有罪责,要从重处罚,没收其家产,来充盈噶厦的账面……第二嘛,有一些家族的男嗣后继无人,早已断了骨系,只剩下女眷在支撑家业。这些女眷又多疏于管理,很多庄园、牧场都荒废了。噶厦政府不如将这些产业收回来,分配给拉萨家族,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德勒反感:“我倒想听听,你想把谁家的产业收了?拉萨的贵族家庭是我们甘丹颇章政权的基石,绝不能动。”

  仁钦沉下脸来,既而又露出笑脸,说:“那就按您的意思办,不动!

第二条做些修改,只可入赘,不可消其族号,夺其爵位。您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