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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元松面上却没有反驳,心中暗暗摇头,经历一世,他知道后院的女人们不容小觑,而小看女人的男人们,怕都要付出代价。

  年正宏收拾好表情出去后,邵元松帮年若把孝服带子系好,暗暗筹划着后路。这件事也许会让谢氏、年若和整个邵家都陷入绝境,他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注意到年若心事重重的模样,聪明如她,自然从两人的言语态度中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道,&1dquo;改名换姓,难道我娘是什么朝廷钦犯?不,我娘都没出过门,姓卫,难道是卫家犯过什么大罪?”

  &1dquo;嘘!”邵元松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道,&1dquo;这事涉及前朝,如今很可能涉及南北黎朝,非同小可,我稍后跟你细说。”

  见年若神情紧张,又急忙安慰道,&1dquo;别担心,不论生什么,都有我在,对我们来说,或许不算坏事。”

  也许是这大半年来邵元松从未对她食言过,听到这句话,年若悬着的心竟奇异的安稳下来,静静的等待着真相的到来。

  第6o章身世(上)

  年家不能跟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比,但在龙江当地也是排的上号的人家,虽然因为年正宏被罢官的原因来的人少了许多,但老太君的后事也办的体体面面。

  年正宏和年温瑜作为孝子,守灵摔盆,连夜里都没有独处的时间,所以直到将老太君下葬之后,年正宏和邵元松才找到机会确认谢氏的身世。

  邵元松看到年正宏带来的李嬷嬷,并不意外,倒是李嬷嬷满脸疑惑。

  年正宏对邵元松解释道,&1dquo;老夫知道的并不多,那时老夫还不到十岁,一直在外院读书,只隐约听说姑母带着女儿回来,之后没几天就得急病去了,之后因为有官兵上门,然后全家人都对这件事情更是讳莫如深。”

  &1dquo;直到一次祖母生病,老夫侍疾时听到祖母的呓语,才知道宁宁并不是捡回来的孩子,而是姑母的亲生女儿,祖母的亲外孙女。”也是因为如此,他主意到了几乎被囚禁一般的谢氏。

  他知道祖母既然不惜让心爱的外孙女为奴为婢,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缘由,但也因此不可抑制的对谢氏心生怜惜。

  也因为他知道谢氏是自己的嫡亲表妹,老太君虽然严厉打压,但心中真心疼爱,所以才想着可以娶为正妻,就算不可能娶奴婢为妻,他一辈子不娶妻,只纳她一人为妾也是可能的,可惜&he11ip;&he11ip;谢氏的身份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敢情他只知道谢氏是自己的亲表妹,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之前表现出对谢氏身世十分了解的模样竟然是装的?!就是为了套他的话?邵元松对自己这位岳父有了的认识,看来二十多年的官场也不是白混的。

  年正宏看向已经变了脸色的李嬷嬷道,&1dquo;嬷嬷从小便伺候在老太君身边,深得老太君器重,应该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

  李嬷嬷不可置信的道,&1dquo;此事非同小可,老爷自己知道也就罢了,为何要告诉姑爷!”

  &1dquo;不是老夫要告诉他,是他知道的比我们还多。”年正宏看向邵元松,&1dquo;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事到如今,即使知道被自己老丈人给下了套,邵元松也不得不把事情和盘托出,不然一知半解怕更容易坏事,当下直接道,&1dquo;那块狮形玉佩,是前朝永安侯卫家的家徽配饰。”

  上辈子他爬上将军之位后,曾经被嘱咐过寻找持有这块狮形玉佩的人。

  &1dquo;按照年纪算的话,谢姨娘应该是黎朝永安侯卫彦君的孙女。”邵元松看向李嬷嬷求证道,&1dquo;对吧?”

  李嬷嬷谨慎的道,&1dquo;老奴只知道姑爷姓谢,是被贬做厄王的前太子的侍卫,今上继位时,太子一派遭到血洗,姑爷一家也被满门抄斩,小姐和小小姐因被姑爷休弃回家,逃过一劫。”

  邵元松对她的谨慎并不在意,正因为她的谨慎,才让谢氏虽然过的苦,但并没有被周氏磋磨得丢掉性命。

  &1dquo;姓谢就对了。”邵元松道,&1dquo;谢姓是她义祖父的姓氏。”

  年大人听到永安侯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他早就做好了糟糕的准备,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年大人出生的时候,南北黎朝已经分裂,南黎皇帝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大力禁止朝政言论,很是杀了一批人,其中第一个被杀的永安侯是杀鸡儆猴的例子,南黎人提起永安侯就色变,导致关于前朝的事很快在南黎消失,所以年大人这一辈之后的人对南黎的事情知道的极少。

  谢氏的亲祖父是前黎朝永安侯卫彦君,曾是掌着实权的苏南总督,苏南之地至今还能在整个南黎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保持着繁盛的假象,全靠着当年卫彦君在任期间打出的底子,可见其才能。

  然而,黎朝末年官场浑浊不堪,末帝喜欢启用那些会拍马屁但完全不懂实干却又非常喜欢指手画脚的人,总而言之,上行下效,这些臣下除了拍马屁之外,其他方面和末帝行事作风十分类似。

  六十年前,苏南遭遇洪灾,按理此处属于现在的南黎先皇,当初还是前黎朝苏王的封地,应该由苏王来处理。但末帝听了一个宠幸的下臣说有好法子可以治理洪灾安置百姓,做法颖,末帝觉得非常之妙,便直接将那下臣封为巡抚,为最喜爱的儿子来治理灾患。

  可实际上那下臣不过是个纸上谈兵之辈,哪里懂得治理灾患,偏他权利最大,想当然的安排下去,比如既然水退不下去,何必费大力气排水呢,直接把淹没的地方做成稻田不就好了?既能省力,又能提高粮食产量;再比如,苏南这么多美景吸引人,这隔几年就会见到的大水也是一大特色,可以专门搭出一处坚固的堤岸供文人骚客观景赏玩,当然要收费用,这样一来,每次水还能挣些银子,不用朝廷拨款&he11ip;&he11ip;总之,种种异想天开的法子。

  卫彦君几次的据理力争和阻止,偏对方权利最大,争执不下的时候,就会换来呵斥和藐视圣上的罪名,因为这些法子圣上看过也觉得好&he11ip;&he11ip;

  这种乱七八糟的做法自然是不可能的,当洪水停留太久开始滋养出各种毒物引大规模疫病;在洪水中强行建筑堤坝的百姓死伤过半后,那所谓的巡抚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然后把剩下的烂摊子甩给卫彦君自己跑回了京城。

  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末帝说的,之后末帝竟然把现在的北黎先皇,当初的黎朝太子派来治理苏王的封地&he11ip;&he11ip;

  卫彦君就是在那个时候结识了太子,从一开始的反感到后来的顺从和敬佩,因为传言中太子爱做实事的事情并非虚假,然后在太子和苏王夺嫡的时候站了太子,而且作为实干派的人物,为太子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后来太子勉力夺位成功,苏王溃逃,身在苏南的卫彦君还没来得及回到京城,就被苏王手下的龙江知府扣住了一家老小,待苏王逃回苏南后,卫家被以儆效尤第一个血洗&he11ip;&he11ip;

  那时谢氏的父亲卫高轩还不到十岁,被卫彦君的挚友:一位当时的护军谢参领利用职务之便用路边快要病死的乞儿换出逃过一劫,好歹给卫家留下了一点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