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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君显然知道自己的情况,见人都到齐了,就吩咐贴身的嬷嬷拿了一摞小匣子出来,将年正宏、年温瑜、年茜和年若几人一一叫上前嘱咐几句,再送一个小匣子。

  递给年若匣子的时候,老太君浑浊的眼中忽然溢满了泪水,&1dquo;好孩子,你受苦了,不要怪我&he11ip;&he11ip;”

  她的声音异常难过,仿佛陈年的痛苦经过酵,揭开之后再无法掩饰,拉着年若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众人大惊,年正宏和大年氏急忙上前哄人,总不能让老太君最后都走得不安稳。

  老太君却哭的停不下来,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朝着谢氏的方向伸手要找人,&1dquo;宁宁,我的宁宁&he11ip;&he11ip;”

  年正宏急忙叫谢氏上前,谢氏刚走到老太君面前,老太君就一把将人拉过去抱着哭了起来,&1dquo;对不起,宁宁,我可怜的宁宁,不要怪外祖母&he11ip;&he11ip;”

  众人都有些惊讶,明明刚刚还么清醒,怎么忽然就糊涂了,老太君的外孙女都走了三十多年了&he11ip;&he11ip;

  总觉得有些蹊跷&he11ip;&he11ip;周氏的眼睛在帕子底下微微眯起,细细的打量着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1dquo;宁宁没有怪您。”谢氏趴在老太君的怀中,悲从中来,也跟着泪流满面,&1dquo;宁宁从来没有怪过您&he11ip;&he11ip;”

  老太君听见却哭的更伤心了,&1dquo;乖孩子,乖孩子&he11ip;&he11ip;我要去见你娘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he11ip;&he11ip;”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年家人没注意,邵元松却觉得老太君的话有些奇怪,抬头看向周氏,现她也是一脸的如有所思。

  老太君大悲之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脸色迅灰败下来,年正宏见状急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谢氏紧紧的拽着她的手,有生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1dquo;老太君!”

  &1dquo;乖孩子,外祖母&he11ip;&he11ip;对不起你&he11ip;&he11ip;”老太君吃力的开口,伸手摸上最后一个匣子,&1dquo;这是你的&he11ip;&he11ip;要好好传承下去&he11ip;&he11ip;”

  说罢,老太君仿佛用了最后的力气,看了床前的孙子和曾孙们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抓着谢氏的手也猛然跌落&he11ip;&he11ip;

  至始至终,老太君都没有理会周氏,仿佛年家并没有这个人。

  可此时也没有人能顾得上想这一点了,年正宏和大年氏以及年温瑜兄妹三人都扑在老太君的床前放声大哭!

  不论如何,隔着两辈,老太君对她们总是慈爱。

  邵元松和贺呈扬跪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等年正宏哭过一通,恢复了冷静,准备安排老太君的身后事时,分别上前将年若和大年氏扶起来,邵元松刚扶着年若起身,就见跪在一旁的周氏似乎是腿麻了,被年温瑜扶起来的时候,猛然一个踉跄朝着谢氏跌过去,将谢氏放在手边的匣子狠狠的撞到了地上。

  檀木匣子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匣盖跌开,一个材质上上乘,雕工精细的狮形玉佩跌了出来&he11ip;&he11ip;

  邵元松看到那只玉佩,瞳孔一缩,上辈子北黎皇上让他们大力寻找的东西竟然在这里&he11ip;&he11ip;

  幸好为了照顾老太君年老不便,床边都铺了厚厚的毯子,匣子和玉佩都没有摔坏。但莹润剔透的玉佩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无他,这玉佩的水头十分上乘,雕工更是难得一见,狮头上的鬃毛纤毫毕现,绝对不是凡品,世家大族也许不甚稀奇,但年家这种浅薄根基的家底是不太可能的,更遑论最后却被赐给了一个妾室。

  大年氏第一个就变了脸色,猛地看向谢氏,原以为是个老实的,不曾想竟偷偷讨了老太君欢心,趁着老太君糊涂的时候把最贵重的东西讨到了手!

  谢氏脸色白,李嬷嬷也脸色大变,急忙俯身去捡玉佩,年正宏也上前一步,

  顺势挡住了大年氏的目光,&1dquo;也许是祖上有奇遇,传下来的传家宝吧。”年正宏接过李嬷嬷递过来的玉佩,装进匣子里,递还给谢氏,&1dquo;收好了,以后留给儿孙们。”

  大年氏这才收回目光,也是,若是年家的传家宝,肯定是没她的份,给周氏她恐怕得更生气,还不如给了软弱的谢氏,不过,大年氏还是出口警告道,&1dquo;也是,若是传家宝,迟早要留给瑜哥儿的,谢姨娘你可要好好保管。”

  谢氏抱着匣子不出声,倒是李嬷嬷神情微变,年正宏摆摆手对大年氏道,&1dquo;我自有分寸,妹妹你就别操心了,如今祖母去了,周氏不便操持,谢氏不够资格,还要劳烦妹妹操心了。”

  大年氏一听这话,立刻看向还躺在床上的老太君,心里的难过又涌上来,哽咽道,&1dquo;放心吧,大哥。”反正是大哥的家事,她本也管不了什么,想来大哥也不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别人。

  一行人退出来,去隔壁的更衣室替换孝服,年若脸上还挂着泪,身体不自主的抽噎,并没有注意到邵元松的异常,直到她进了内室,邵元松也毫无所觉的跟进来,年若转身要赶他出去,才觉他表情不对。

  &1dquo;怎么了?”年若的心不由咯噔一下,她还从未见过邵元松如此严肃的神情。

  &1dquo;我想,我知道老太君为什么会那么对你姨娘了,说不定你父亲也知道一点,”邵元松舔了舔唇道,&1dquo;我得先确认一下,在此之前,我觉得最好跟你父亲说一声,照旧将周氏关到佛堂去&he11ip;&he11ip;”

  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玉佩上的时候,邵元松可是主意到了周氏死死盯着玉佩沉思的表情,以她习惯于阴谋诡计的思路,就算猜不出来,但以谢氏敏感的身份,等闲的风吹草动怕就能要了一家人的性命。

  年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1dquo;可是老太君的丧事,周氏于情于理都是要露面的&he11ip;&he11ip;”

  &1dquo;你先去跟岳父说说看。”邵元松道,&1dquo;若不行我们再想办法,至于其他的,我估计要等到老太君入土之后再说了。”

  年若匆匆出去,不一会儿返回,当看到身后一脸严肃的年正宏时,邵元松觉得自己猜对了,年正宏竟然也是知情人。

  年若小声对邵元松道,&1dquo;我去的时候,父亲已经安排人把她送回佛堂去了&he11ip;&he11ip;”

  看来事关谢氏性命,年正宏也十分谨慎。

  年正宏看到邵元松,皱着眉头沉声道,&1dquo;你知道些什么?”

  邵元松也不卖关子,直接道,&1dquo;谢姨娘其实应该姓卫,对么?”

  年正宏脸色大变!语气竟然有些急切,&1dquo;你还知道些什么?”

  邵元松点头,正想说什么,门外年府的管家敲门道,&1dquo;老爷,老太君的材木需要抬出来了。”

  老太君装殓还需要作为孝子的年正宏和年温瑜亲自动手。

  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邵元松道,&1dquo;如今不是说话的时候,再找机会吧,我看太太应该是故意碰掉匣子的,所以谨慎起见,还是把人看好吧。”

  年正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按耐住急切的心情点点头道,&1dquo;周氏那里不用担心,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周家还什么都不是呢?量她也想不到那里去,今天应该只是想知道祖母给了谢氏什么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