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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也不知道刚刚到底是谁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

  夏墨时神色不耐地上前,与他并肩而行:“那你想聊什么,本殿心情好,暂且陪你一陪。”

  “殿下突然有此一问,倒使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不如,劳烦殿下陪我略在这走一走,带微臣领略领略上京城的风华貌。”

  夏墨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这天朗气清阳光普照又不过分毒辣的大好时光,正是适合在外面晃荡的好时候,带他稍微逛一逛,也不吃亏,再者,多同他打打交道,即便不能拉拢关系成为友军,增进一下对对方的了解程度,知己知彼也总是好的。

  夏许淮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此时的夏许淮,暂且还没具备一笑就有人势必要倒霉的可怕属性,迎着朝阳的沐浴,看上去颇有几分神圣神秘又亲和温柔的感觉。

  不考虑将来要跟这人干仗的可能,不提这人前世的讨厌之处,还真别说,笑起来倒还挺好看,嗯,这一趟搭讪搭的,确然不亏。

  一个时辰之后,夏墨时已然被这烈日骄阳的炙烤给烤出了一身汗,夏许淮却仅仅是被烘出了一点暖融融的笑意,带着夏墨时进了一家名叫水中月的酒楼,点了一壶云雾茶,和一碟子桂花糕。

  在小二热情地介绍了一大堆却还是得到相同的菜单之后,才终于不甘心地下去了,出门前还借着关门的空隙,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俩人的衣着,暗自在心中嘀咕道:“这两位公子瞧上去也不像是吃不起水中月一顿饭菜的人,缘何竟抠门到如此地步?”

  但实则里头的两位正主全都将小二方才的打量看在眼中,夏墨时十分坦然,反正点菜的也不是他,也没人认识他,丢的又不是他的脸。

  至于夏许淮,夏墨时侧瞧了一眼,这人的从容气度比之自己更甚,或者说是一种接近于视万物为无物的漫不经心的傲然脱,以至于都令他怀疑这世间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入得了他的眼。

  之前夏墨时曾有幸来过水中月一回,后来觉得生意实在太过火爆,他又不喜欢同人一起挤在大堂,就渐渐地不往这边走了。他记得,这儿的青竹清液至今想来都留有回甘,韵味无穷,只可惜夏许淮没点。

  来酒楼里喝茶,真不知道夏许淮怎么想的。

  不过,夏墨时又扫了一眼夏许淮,依照他这周身清冷的气质,饮酒作乐这四个字确然不大附和他的行事作风,约莫也只有饮茶作画一类的风雅之事方才能够入得了贵眼吧。

  不过顷刻,小二就手脚麻利地端着一壶茶两只茶杯并一碟温热鲜的软糕上来了,神色间没有不耐,夏墨时觉得,这小二着实是好涵养,碰到他们这般小气的客人居然也能够心平气和且笑容可掬,由此可见,这家酒楼的老板应当也是个不错之人,起码,选人的眼光是没的说了。

  小二走后,夏墨时将这话与夏许淮一一细说,夏许淮听了,温然一笑,瞎子都能看得出他心情甚佳。

  至于这个令他心情如此大好的缘由,却让一向自诩颇擅长揣摩人心意的夏墨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小半会儿之后又即刻将其抛诸脑后。管他的,反正又与他不相干,再说,他不用对着夏许淮的一张冷冰冰的臭脸,正好免得影响自己心情。

  “水中月的好酒良多,不过我生性不好喝酒,恰好这里的云雾茶倒是挺合我的口味,所以特邀你进来品尝一二。你约莫也走得累了,”

夏许淮将那个盛有桂花糕的白瓷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刚刚上楼的时候见好几桌人都点了这个,闻起来也舒服,料想味道应是不错的,你尝尝,垫垫肚子,算是谢你今天陪我。”

  夏墨时数了数近在手边的光泽诱人的点心,一二三四五六,叠在一起叠了三层,垒起了一个小山包的形状,却也不过才六块而已,两个大男人,好吧,两个少年分这么六块小点心,会不会太少了,还真的只能垫垫肚子。

  陪着他漫无目的地瞎逛了这么久,以他如今的精力和身体素质,虽不至于说怎么累,但好歹也出了这么些汗,就得他三块小破点心的谢法,定国候府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了吧?

  第五十五章

  夏墨时嫌弃归嫌弃,手上的筷子可下得一点都不犹疑,夹起一块斯文地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甜而不腻,唇齿留香,难怪那么多人都点它。

  于是,又咬了一大口,将一整块桂花糕全都包进嘴里缓缓咀嚼,心下想着,啧,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宫里也有就好了,就凭这手艺,进宫当个专司糕点功夫的御厨都非常够格了。

  但是这么算来,夏许淮未免也太抠门了,如此美味,真不想分他一半。

  像是读出了夏墨时的疑虑,夏许淮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我不同你抢。”

  谁知夏墨时却又改主意了,十分大方地表示非要分他一半:“你不会当真打算就拿这么一碟子甜腻的要死的糖糕来谢我吧,你们定国候府如今又没什么女眷也不用同别家往来的花费,不至于就穷到请人吃个饭都请不起的地步吧。”

  夏许淮又看了夏墨时一眼,他这副吃得正欢的模样,像是觉得这点心太过甜腻没胃口吞那么多的样子么,几年未见,这人倒是学会了睁眼说瞎话还顺带将别人当瞎子耍的本事了。

  见夏许淮面色古怪,夏墨时却以为是自己方才那句没有女眷的话戳着了他的痛点,用一种不大有诚意的语气,含着尚未完全咽下去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道了个歉:“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故意要说贵府女眷如何的,你,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