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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来这两年半,他都已经忘记了死亡的味道,这期间有差不多两年时间他活得格外舒心自在,从不曾想过自己或者身边亲近的人有一些会突逢什么意外。他假设了一下若夏许淮有个什么好歹,他现他想象不下去,那个现代独来独往没什么挂念的夏墨时,早就不存在了,现在的他,有夏许淮了,因为心里有了那个人,所以再不想孤单一个人了。

  不过短短两分钟里,他就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各种有的没的念头都像被触动了什么神奇的按钮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想了半天,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啥玩意儿,但他很清楚的一点是,他想要陪在夏许淮身边,现在就像。

  想到这儿,夏墨时算是安定了下来,千言万语,说道最后,也不过是想当着他的面笑着对他说一句:我想你了。

  回当年,他对战场二字闻之色变,对御驾亲征这件事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却因着有摄政王的存在,他竟觉得,沙场如何,西羌如何,劲敌又如何,因为有心上人在那儿,所有此前他曾畏惧的一切,忽然都不足为惧了。

  虽则想念,但夏墨时亲政这么些时日,也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譬如,政事要交接清楚,又譬如,夏许淮受伤昏迷这件事不可张扬出去,再譬如,他此次西行须得有个好听的名头方不显得突兀又怪异,比方说打了胜仗押运些军需物资去边关犒军这个由头就挺合理。

  在穿衣洗漱的时间里,夏墨时已经有条有理地想出个一二三四在脑子里分条陈列了,当即拿起案头的狼毫提一挥,一道封姚明何为代摄政大臣的旨意就鲜出炉了,并在当天下午,户部和兵部就将皇帝指明要运去西边军营的东西给准备好又清点过数量无误之后,夏墨时连夜就带着沈云祺往出了。

  一路上,夏墨时就跟个铁打的人似的不知疲倦,好在负责押送物资的人也都是些十分能吃苦的硬汉,才不至于让他们心生不满,半路就想干翻这位声名不显的糟心皇帝。

  但不知为何,越是临近西关,他的心里越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强过了对夏许淮的担忧,但他谁都没有告诉,只是又加快了这支队伍前行的度。

  第三十七集

  夏墨时有心要送一个惊喜,低调再低调地利用阳管家先前传给他的令牌进了军营,又凭借着出色的外貌优势和带来军需物资刷出来的好感度,轻而易举地问到了主帅所在营帐的位置。

  时值日落时分,他原以为账中空无一人,打算待夏许淮夜间回来时来个偷袭,却未曾想到夏许淮今天一天都没出去过,老远听见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以为是哪个探子或者刺客之流,当机立断就敛声屏气躲在门帘旁边打算来个瓮中捉鳖,只见来人刚迈过来一条腿,他就侧身将来人的手腕往背后一扭,一脚踢在腿窝,咚地一身,把夏墨时打了个半跪着仿佛要求婚的姿势。

  在夏墨时不受控制地啊了一声的同时,夏许淮也反应过来这个偷偷摸摸的歹徒是谁,立马放手,失了平衡的夏墨时差点与大地来了个贴面吻的礼仪。

  夏许淮递给他一只手,夏墨时借力站起来之后将人顺势一拉,拽进自己怀里,凭借着身高差正好亲在他的喉结上,这里本就是夏许淮的敏感点,再加上又有力道的冲击,夏许淮闷哼一声,看向夏墨时的眼神顿时就幽深起来。

  偏偏他还无视了夏许淮越来越不对劲的状态,又伸出舌头在那一带肌肤上舔了舔,耳边传来预料中的喘息声,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二,搂着夏许淮的腰:“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一句话说得仿佛快要哭出来一样,瞬间便将夏许淮的那些旖旎心思给吓得一干二净,只能任凭他抱着自己,肌肤相贴,紧到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但夏许淮依旧一言不地充当着人形玩偶的角色,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直到夏墨时觉得抱够了才松开,然后二话不说就上手去扒夏许淮的上衣。

  夏许淮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领口,看上去犹如一位遇上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守护自己的清白,这位“良家妇女”

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戏谑地说:“现在还没入夜,我的陛下你不用如此急色吧。”

  但这位陛下却使出了全力,气急败坏地说:“急色个鬼,老子要是不扒开它,老子就跟你姓。”

然后没想到太过用力,直接将上衣撕坏了,露出了胸口的那道疤痕,清晰可见,还隐隐有一点血迹往外渗。

  还没全好的伤处暴露了出来,夏许淮略微尴尬地拢了拢衣襟,未果,故作淡定地说:“不用急,你反正也是跟我姓,何必浪费我一件衣服呢?”

  夏墨时却不接话茬了,眼眶迅泛红,这位被人卖了的摄政王还来不及去想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胆敢私自泄露他受伤的消息,就看到这一幕,夏许淮装作难为情地说:“我长得就那么悲催吗,让你一见我就这么难受?这要是传出去让人知道陛下一来我这就哭了,人家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欺负你呢,左右被扒坏了衣服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原先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直接凝成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用一个不大恰当的形容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

  夏许淮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只好低头亲在夏墨时的眼睛上,迫使他不得不闭上眼,而后又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清浅的带有安抚兴致的轻吻,然后是小扇般的睫毛、眼尾,又顺着泪水流淌的痕迹一路往下亲,将眼泪一滴一滴地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