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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墨时心说以血入药,总归是比直接换血来得靠谱一点,毕竟谁知道俩人血型是不是相融,可正常人一下流失一半血不也比得上失血过多了么,那左右不还是逃不过一个四字,有何区别,又有何可喜可贺?

  读出他脸上的疑虑之色,慕枫主动解惑:“在下不才,既被你们称一句小医圣,自然有灵药可在你失血垂危时保你一命,只不过就是还得你憋一憋好好将养个一年半载的,方才能够将这损失的半身血气给补回来,如果这个病人不遵医嘱,可能要花上个三年五载也说不定。”

  打完这针镇定剂之后,夏墨时的脸色总算好了一点了,幸好,幸好他们还有时间,可以在一起。

  原来,他对生也不是不渴望,对死亡也并非不恐惧,只是当他不得不面临二选一的时候,因着心里的爱战胜了心里的恐惧,才果断择了后者,只为将生路留给心中所爱之人。

  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夏许淮竟然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却原来,也会有将某个人看得比自身性命还要更为重要的一天。

  这下,夏墨时是彻底没有任何顾虑和忧思了,只对他们说了句:“那就有劳你们了。”

然后一把将比自己高出几公分的夏许淮抱了起来。

  刚割了道口子还没来得及包扎的左手又往外渗了点血,他却仿佛失去痛觉似的,抱着这么一个大男人也不觉得吃力,笑得暖意融融地将人抱回床上了。

  这时候,如果院子里站着几个腐女的话,她们大概会生出一种被逆了的感觉,但鉴于这里唯一的姑娘是个面冷寡言的,至于生性跳脱好八卦闲扯的慕枫,则被她一把拉去准备炼药了,所以给他俩留了一片清净之地。

  第三十二章

  历时一天一夜之后,又是炼药又是把夏许淮丢进热气腾腾的药桶里一遍遍泡一遍遍行针逼毒的,慕枫这边的工作才算是大功告成,而夏许淮则因为排毒的过程太痛苦,被折磨一番过后,仍自陷入昏睡,眉眼间尽是倦色。

  至于某位像只待宰的公鸡惨遭放血的皇帝陛下,则被慕枫勒令卧床休息,还派那个冷若冰霜的小姑娘监视着他,说是在夏许淮恢复之前,都不许他随意下床走动,当然,吃喝拉撒除外。

  夏墨时曾抗议过,觉得这太不人道太不自由了,同这坐牢也没啥区别,况且自己又不是真的生病了,不用如此矫枉过正吧。

  小姑娘一听不乐意了,冷冷地一眼瞥过来,大有“你不听话我就真的把你打得卧病在床”

的意思,刹那间他就把所有的怨言都咽回去了,口中还不住地嘀咕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

  也许是没了血色之后勇气也一并没了,也许是这个小姑娘的眼神真的太具有杀伤力太令人心里毛了,直到夏许淮醒来,他都安静如鸡地待在小隔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想要下床挪几步去看夏许淮都不让。

  被逼无奈的夏墨时只能在心里吐槽,你们江湖人士怎么都不讲男女大妨的吗?夏许淮要是再不醒,他就要疯了,被这道禁足的医嘱给逼疯的。

  就在他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月子那么久的时候,也许是夏墨时日夜不停的祷告终于被上苍听到了,在五月初一的这天,不过卯时,一道天光乍现划破天际,伴着山里的清风鸟鸣,夏许淮终于睁开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习惯性地伸手在枕边摸了摸,摸了个空,想起他被暗算之前见到的夏墨时,心下一阵恐慌拔腿就要往外跑。

  碍于躺了这么些天没咋进食至多在昏迷状态下被人灌了点鸡汤,导致四肢有点乏力,再加上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慕枫很是贴心地将门窗都掩得严严实实的,室内光线有些昏暗,所以夏许淮一不小心就被塌下的一张小矮凳给绊了一下,差点没一个趔趄直接对着桌子磕下去。

  哐当一声将睡在隔壁小隔间的夏墨时惊了一下,出一声不满的嘟囔,然而并没有吵醒他,于是便又翻身继续梦会周公去了。

  不算大的抱怨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足够让夏许淮听清了,二十多年来,夏许淮第一次生出了一直类似于紧张的感觉,拔足狂奔,不过几个弹指之间,便已在夏墨时床前站定。

  夏许淮松了一口气,俯身环住睡梦中的某人,夏墨时却似乎若有所觉,自然地将人一把拽下,抱着他一道往墙边滚了一滚,搂住夏许淮的腰呢喃道:“还早呢,睡吧。”

  热气喷洒在肩颈的肌肤上,夏许淮端详着面前这张他又爱又恨、想给一巴掌却又下不来手的脸,抱着自己的腰轻轻蹭了蹭,像一直慵懒又雍容华贵的懒猫,有种安心的感觉。在夏墨时睡神的传染下,他也渐渐染上了浓浓的睡意,回抱住夏墨时,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巳时,夏墨时总算是醒了过来,习惯性地想要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现自己有一条胳膊被个什么重物压着动弹不了,半眯着的眼睛张开,夏许淮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瞬间映入眼帘,然后他就跟卡机了似的,伸出去的手顿时就一动不动了,就这么安静地盯着这张虽然略长了点青茬但仍然帅气不减的脸。

  虽然不出声,但不代表乖巧。这不,其中最不安分的当属他搭在夏许淮腰上的手以及随着手摸哪就盯哪的目光,又因着不想吵醒夏许淮,夏墨时的动作放得非常轻,轻得就像是在给人挠痒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