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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慕枫,三人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为了证实他们的猜想,慕枫很豪气地将那大半盅刚放出来的生血往融了千机的水和从夏许淮指尖戳出来的血中倒。

  然后,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乌黑的水颜色淡去,黑红的血却恢复成正常的鲜红——夏许淮所中之毒是否为千机还又待考察,但夏墨时的血正是能够彻底解决夏许淮困扰的良药。

  有了这个认知,慕枫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就很奇怪,为何他将千机加入鸡血之后,与夏许淮的血不一样,他原以为是不同物种不同身体的血液有所差异的缘故,却原来如此。

  “大概是那人当初给他下的只有千机当中的部分毒物,而你中的乃是真正的千机。所以中了又解了之后生反应生成的东西,才是他的解药。”

  夏墨时自动补充了后半句:“换句话说,他需要我的血。”

  慕枫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夏墨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仍是面色沉重地沉默半晌,再抬起头时又是一个笑脸:“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从老天那儿偷来的,多活了这么些时间也很仁慈了。”

  看他的表情,慕枫光用头丝都知道夏墨时铁定又脑补出了一场惨烈的大戏,戏弄人的兴一上来,跟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但他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不过总有办法的。”

实在不行,将他打晕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夏墨时冲着背后俩人嘱托了一句,“这件事,先别告诉他。”

看上去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质与气概。

  慕枫与小姑娘面面相觑,面对小姑娘审视的眼神,慕枫撑着下巴解释:“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乱想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想象力太过丰富。”

  浑然不知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夏墨时在回去的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以至于都忘记先去清理伤口就直接进屋了,于是,几乎是一进门,手腕上的血腥气就被夏许淮捕捉到了。

  “你受伤了?”

  夏墨时这才想起,暗道了一声糟糕,由于太过仓促一时没想好措辞,他本能地拔腿就往外走。

  但越是这样,就越叫人起疑心,顿时夏许淮也顾不得昨天半夜刚作过一次后身体上的虚弱,穿着一袭月白色中衣也跟着追过去,在大槐树下终于拽住了心虚的某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想起刚刚慕枫所谓的那个玩笑:“慕枫去找你了?你不要相信那些旁门左道的法子,除了伤害你自己,并没有什么用。”

  “不。”

夏墨时冷冷地打断他,“是真的有用,我试过了。”

说着又强调了一遍,“我的血,就是你的解药。”

  夏许淮愕然,心绪百转千回,此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呵。

  夏墨时心想就当是还债吧。

  虽然夏许淮没说,但回想起所有对不上的点,以及一开始王府管家对他的态度,他大概可以得出这样一点:夏许淮的身体变成如今这样,大约也少不了有他的“功劳”

  “过去如何,皆为过往,但现在,我不能害你。你……”

  夏墨时再次主动吻住了他的唇,将未完的话封缄于口,夏许淮几次想挣脱,但奈何体力尚未恢复,皆被夏墨时一一镇压了,并且,在二人亲得最激烈难舍难分之时,还不慎中招,被夏墨时前不久刚学会的点穴手法给暗算了,旋即,脑袋便耷拉在夏墨时的肩膀上,昏睡过去了。

  “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好好活着,反正我这人啥啥不会,也没几个人在乎。”

  “摄政王会在乎。”

慕枫被身边的小姑娘赶着来解释乌龙,没成想半只脚刚踏进来就撞见了这么一出好戏,就顺便倚在院门边瞧热闹,当然,也没忘记捂住小姑娘的眼睛,毕竟非礼勿视,不能教坏少女。

  慕枫摇着折扇款款而来,打眼一瞧颇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的风采,可这嘴唇上下一碰,说出来的话就有点欠收拾了:“哎呀呀,陛下与摄政王可真是情比金坚感人肺腑呐,我一口牙都快给你们酸倒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缓了缓,继续说,“不过嘛,倒也不必这么快就表演一个生离死别。”

  夏墨时蓄了一半的眼泪没憋住,在他扭头的瞬间随着动作的幅度被甩落到脸颊上,慕枫笑得更大声了,还是被小姑娘阴阳怪气的一声“慕哥哥”

才给制止住,这才带着她上前,清了清嗓子,崩住了脸上的表情。

  “是这样的。”

慕枫收起折扇,指了指被他抱着的夏许淮,“他情况虽然凶险,也的确需要你的血入药,但我可有说过需放干你周身全部的血液么?没有吧。虽然那也的确是个法子,但我向来不做一命换一命的买卖,如今也断然没有让你来砸我招牌的道理。”

  夏墨时刚做好凉凉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转折来得如此突然,怔忪地问了句:“什么?”

  面冷话不多的小姑娘像是终于受不了自己慕哥哥废话太多半天不进入主题的样子,遂抢在慕枫开口之前代为回答:“意思是,我们已经配齐了一些解毒的药材,顶多只需你一半的血,搭配起来炼成丹药。”

  慕枫点点头:“此法可化去他八成毒素,至于余下的两成么,我再慢慢帮他清,至多不过两年,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摄政王。”

迎着小姑娘看智障般看他的眼神,又改口道,“抱歉,我忘了,他即便是身体健康也不乱蹦乱跳,总之,凭本人不才的手艺,两年内他便可与常人无异,甚至还比常人体质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