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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已二字说得寻常,仿佛只是午饭吃萝卜还是青菜之类无足挂齿再小不过的小事一样,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令夏墨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就算不把你的命当回事儿,总该顾虑一下本人的安危吧,就凭我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再来一拨人,打得过几个?”

  闻言,沈云祺这才收敛了脸上的漫不经心,神色凛然道:“谁敢!

陛下放心,臣一定好好养伤。”

  “行行行,我信你还不行吗,神通广大的沈高手,走吧,我扶你上去。”

夏墨时一把捞过他的手臂,略显吃力地半扶半拽将人往山顶的方向带。

  剩下的半路,沈云祺好几次都快昏过去了,却又每每都在夏墨时认真考虑要不要使劲儿掐他一把使他保持清醒起码在上山之前不要闭眼睛之前,他自己先下狠手在自己腿上往死里掐。那力道,夏墨时光是看着都觉得生疼,可当事人却仿若未觉,其忍耐力与意志力可见一斑,令夏墨时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感觉就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一样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座恢弘气派的建筑面前,只见沈云祺在门把手上方费力地敲了几下,似乎是一段蛮有节奏或是韵律的暗号。

  倏地,门从里面应声而开,沈云祺也终于体力不支,吐了一口黑血之后,倒在了前来开门的那个人怀里。那人被他喷了一身的血迹,也毫不在意。

  看着倒下的沈云祺,夏墨时心下不禁怀疑,刚才沈云祺身上散出来的强大气场,真的是一个小小侍卫长该有的吗?还有刚才叩响的一段暗号,这俩人真的只是偶然相识的交情么?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觉得这人很是高深莫测,这样不简单的人,又为何会甘愿困在宫城内,做他忠心耿耿的小护卫呢?

  第二十六章

  夏墨时刚才心中所想,不适合现在问,也找不到人来为他解惑,因为沈云祺一晕倒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抬走了,他正欲跟上去瞧瞧,但却被人拦了下来:“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好生安置沈先生,有我们教主亲自替沈先生诊治,定无大碍。公子这边请,这边是为你准备的客房。”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长得也风度翩翩,其谈吐又相当文雅,一点儿都不像武林中人,倒像是哪个世家大族里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一般,令人刮目相看,看来这茫茫江湖,还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俩人徒步上山,尤其是后面还是夏墨时这个尚未好全的伤员带着沈云祺那个重症患者,度之慢可想而知,所以等俩人分别被安顿下来之后,已过了掌灯时分。

  也许是到了一个的环境再加上心里揣着事情,上山时累得像条沙皮狗似的夏墨时此时却分外清醒,不停地想着自他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从见沈云祺的第一面开始的点点滴滴,思来想去都没得出个什么结论,他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应该知道何事。直至丑时将近,他才怀着重重疑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住的地方依旧是荒无人烟,除了到饭点的时候有人给他端了两餐过来,还是放下就走,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多有礼貌,却也不至于失礼,夏墨时用随身携带的银筷子试过之后才略微用了点,然后又是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呆,就这么混吃等死地过去了一天。

  又一个次日,夏墨时察觉自己床边有一道灼人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心头的警惕心顿起,立时便醒了,睁眼,正是前天来这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那位不幸被沈云祺喷了一脸血的仁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称他为——教主。

  看着夏墨时满脸警戒,沈云若收回了打量的眼神,指了指手上的托盘,里面盛着一碗蘑菇粥:“穷乡僻岭的,也只能靠山吃山了,请勿见怪,皇帝陛下。”

  最后四个字一出,夏墨时正在穿衣的右手一僵,迟钝了一秒后拉好了袖子,整理好衣领:“下慎言,你认错了,我不过是一介白衣而已。”

  “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必跟我打什么哑谜?”

  “沈云祺告诉你的?”

不知为何,夏墨时直觉此人不是什么善茬。

  沈云若满是愤懑不平:“你还是这样,一旦生什么事脱离了你的掌控,先想到的都是他,难为他还为你思前虑后,我真是为他感到不值啊!”

  眼前人盯着他的神情充满了轻蔑与厌恶,语气里是清晰可知的冷酷与不屑,这一刻,与前天傍晚在山门外见到的沈云若判若两人,此时此刻,夏墨时才清楚地觉得,这人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大魔头。

  他的心里开始滋生出害怕的情绪,然而也许是恐惧到了极致,他反而越镇定,一言不地与他两两相对。

  “猜来猜去的多费劲儿呢,我来告诉你吧,我的人在山下看到有人正拿着画像在满大街地找你呢,你知道是谁的人吗?”

玄衣男子闪身到夏墨时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笑得残忍,“反应真是大,他居然如此在意这么个掌心里的傀儡,我还真是怀念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人呢,冷血到从没有什么能被他放在心上,就像是天下第一完美的武器。”

  说着说着,搁在他下巴的手又缓缓移动到了他的脖子上,一把掐住:“你说,他若是知道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会有什么气急败坏的反应呢?”

  夏墨时被他掐得脸色白呼吸不畅,手下还在拼尽全力与之抗衡,倔强的眼神倒映出他玄色的身影,却渐渐感觉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