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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沈云祺沉默半晌,几次三番想说些什么,但都欲言又止,还是最后夏墨时看不下去直接挥挥手让他先别说话,专心进食补充体力才罢。

  他想着,倘若真是小皇帝的人,或许是被他眼中明晃晃的防备伤到了吧。

  算了,先不管他,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跟摄政王打好关系,又不显得太过谄媚刻意为好。

  思来想去,食不知味,夏墨时恹恹地停下了手中的银箸,再次想念起了他在现代时候的好伙伴——火锅。奈何这里,什么九宫格、鸳鸯锅、北京老火锅统统都没有,嘟囔了一句:“没有火锅的人生,真是惨上加惨雪上加霜呐!”

  “陛下,您还记得火锅?”

沈云祺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隐隐期待地问他。

  “当然记得,宫里可有这样的锅?”

如果实在没有,拿个普通的铜锅也成,大不了就将就一下只吃辣锅,反正他上大学的时候跟着一个四川的室友学过火锅底料的做法。

  “我曾有幸见过一面,您说,是一位旧友给您做过。”

沈云祺想起那时候,陛下吃得甚是欢快,只是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又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将那一桌子吃食都赏给了他,他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旧友?难不成原身那位旧友也是穿越来的?夏墨时感兴地询问:“不知我那位旧友现在何处,当时那口锅子又放在何处?”

  “陛下私事,未敢私自过问,自是不知晓,至于那锅子,我当时将它收在了偏殿的储物柜当中,只是如今,怕是已经蒙尘多年,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了。”

  “无妨,带我去瞧瞧。”

  此时夏墨时对于小皇帝的那个旧友所留下来的东西的好奇已经越了对涮火锅的热爱,只想着能否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老乡,哪怕只是叙叙旧也不错。

  第七章

  可等他见到实物,心头对未知“旧友”

的好奇再一次被失望取代,因为那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信笺或是其他有什么特殊的物件,只有几幅风格迥异的画卷和一个脏脏的铜锅。

  身后的沈云祺看着他动作粗鲁地直接将那几幅画丢进了柜子深处,眼神暗了暗,垂眸问道:“陛下,今日可是要吃您所说的火锅?”

  “算了,瞧着怪膈应的,还是先让人来打扫干净再说吧。”

言罢,夏墨时转身背着手就走了,沈云祺稍稍滑动眼珠,以眼尾的余光扫视了一眼积尘已久的柜子,紧步跟上。

  摄政王府内,夏许淮端坐在书房已有些时辰,面前铺着的宣纸上是一幅将要完成的墨竹图,姚明何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为它作最后一些细节上的描补与润色方面的修改,余光瞥见来人,夏许淮温声说道:“姚大人请坐,我这边很快就好。”

  “臣不急,大人请便。”

  “坐,我已命人准备好了热茶,只是得劳烦你自斟自饮了。”

夏许淮在竹稍处落墨之后,收起了小号画,将其搁置在洗中便不作理会,定定地盯着姚明何,“还记得五年前,你背叛我的那天么?”

  “记得,臣有愧于大人,莫敢相忘。”

姚明何手执茶杯,拱手道,“可最终,您还是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陛下他……”

  “他不记得了,他失忆了,忘记了我是谁,我跟他说,我是这座皇城里说一不二的摄政王,他聒噪了我一上午,还为我端茶倒水,你说,我该不该信他所言?”

  姚明何端茶的手一顿,茶杯停留在唇边,眼皮猛地掀起来,满脸都是震惊:“您说什么?陛下他怎会那样?”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何况,据他所知,陛下并不是百姓们所看到的那样懦弱无能。

  “是啊,我也很是惊讶,可他确实那么做了,还做得颇为自在,我便由着他去了。”

夏许淮轻笑了一声,在一旁的架上挑选了一支大小适中的狼毫,从砚台里蘸取了点墨水,开始为他方才作的那幅画题字。

  思衬不消片刻,便落下了“清风随叶,一枝关情”

这八个字,字里行间,是掩不住的铮铮傲骨,却又在锋收尾处略有收敛,打眼望去,有种刚柔并济的风味。

  落款之后,夏许淮将一起放进洗缸子里一并给洗了,又用块棉布轻轻吸了尖的水,再重挂回架上晾着,这才正经抬眼与姚明何对视。

  “当年的事情,终归没有酿成大祸,我不怪你,你也无需谢我。此番我找你前来,也并非是要同你清算旧账,你无需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姚明何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重复道:“臣有愧。”

  “陛下的事情,你若不信,明日朝会散后,大可亲自去问他。”

  “我信。”

  “你可知,千机的解药为何物,所在何处?他如今记忆全失,我手上的解药也仅有陛下昨日给我的一瓶,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有愧于我,不如你便在此事上助我一臂之力?”

  “王爷高看臣下了,此等重要机密之事,陛下岂会告知于我?”

  “我知道他不会对你提及,但我更知道,姚大人你门路甚多,就连江湖中亦有不少眼线,只要你出手,想必笼络几个制毒解毒的人才也不在话下。”

  姚明何站起来鞠了一躬:“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已报当年知遇之恩。”

  话音刚落,就有管家来报,说是陛下邀摄政王去皇宫里共进晚膳。这下,不仅姚明何,就连已经早有知晓夏墨时转变了性情的夏许淮都有些诧异,他居然会来找他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