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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便转身离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殿门,将满院阴冷的朔风阻挡在了门外,却暖不了夏墨时那颗如坠冰窖的心。

  夏墨时心下哀嚎:亲娘啊,自己这个皇帝当的也太憋屈了,就是摄政王的傀儡啊!

这摄政王不仅是个狠人,还是个刚被自己得罪了的狠人、狼人、狼灭,且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踩了对方的哪个雷区。不晓得他会不会啥时候瞧自己不顺眼就寻个尚且说得过去的由头,不由分说便将自己给做了,届时可就小命不保了呀!

  娘的,摄政王的存在,这他妈比剥削员工压榨劳动力的无良领导恐怖多了好吗

  第五章

  想到他冲夏许淮吼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电视剧中那些挑衅主角的纨绔子弟的经典台词,夏墨时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让你嘴快没脑子,上班都忍了这么久怎么今天竟如此浮躁易怒。

  一个傀儡皇帝对摄政王喊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种话,到底谁才是比较像那个想找死的人啊!

夏墨时欲哭无泪,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比这数九寒天里的温度还要冷上那么三分。

  随后,在夏墨时的再三追问下,得到了同自己的猜想大致相似的答案,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朝代并不是他之前在那些正史野史里看到过的任何一个王朝,夏许淮这个摄政王的确拥有举国皆知的许多光辉事迹和大片的拥护者,而自己这个傀儡皇帝也十分成功地在万千臣民心中塑造出了一个极其懦弱的形象,且这印象还根深蒂固。

  可以说,他称不称病其实没什么大碍,毕竟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而已。更有甚者,可能在有些人眼里,自己还是一病不起从此卧病在床而后撒手人寰来得要好些,如此,夏许淮便有了自己登基称帝的充分必要条件。

  这么一想,夏墨时霎时间便打消了先前想的要安享悠闲冬日生活,顺便避避风头防止在别人面前露馅的念头,他可不想真的悄无声息地被病逝了。

  “候公公,摆驾御书房。”

该有的牌面得有,当然,重点是防风保暖。

  夏墨时命人翻出了一件银鼠坎肩穿在身上,又抱起了方才被夏许淮叠得整整齐齐的厚实披风,在脖颈处随意系了个简单的十字结,走到门口又折返,指着小桌上还散着余温的羊肉汤和一碟不知名但长得怪好看,令人一见就蛮有食欲感的糕点,“这两样也给朕拿个食盒来装进去,大雪纷纷,送予摄政王暖暖胃,正是时候。”

  吩咐完之后,一个裹得毛茸茸但却不显臃肿的毛球就在宫人们的搀扶下,登上了一个除了好看之外几乎可以说一无是处的步撵。四处透风的轿撵缓缓前行,在料峭春寒中,被一步步抬着靠近那个独立的小院。

  小轿停下之后,夏墨时往外扫了一眼,怎么说呢,当初下令建造这房子的人也不知是该说他孤傲还是孤寂,是节俭还是奢靡。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古往今来的办公楼都应当是设立在正中间的位置,占据c位。结果这倒好,来这如此偏僻的角落另起一座宫殿,这宫殿别说是用来临时批阅筛选奏折,即便是往里安排上几个中等位份的娘娘也是够格了。

  夏墨时边走就忍不住犯起了职业病想要吐槽这院子的构造,将要出口的瞬间猛然忆起他现如今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危险处境,及时刹住了话头,而后强硬地接过了身旁内侍提着的黑色描金漆木食盒,目不斜视地踏入了这方院子。

  一路行来,穿过红梅白雪,夏墨时空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捏住了身上的披风,却仍是不妨树梢枝头有雪花凝结而成的冰晶掉落到颈项里,激得他抖了三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许淮兄弟,我给你带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来喝完汤吃点东西驱驱寒吧。”

夏墨时匪气十足的语调和前所未有的称呼听得夏许淮握着狼毫的手一颤,尖的墨汁生硬地滴落到一道奏本上。

  夏墨时一看,坏菜了,刚才急着示好套近乎,忘了这摄政王可能并不大喜欢他,便讪讪地收回了自己拎着木盒的手:“大哥,别这么吓人地看着我,我不是有意的。”

  夏许淮搁下手中墨,将作废的折子置于左侧,眼皮微掀,漫不经心道:“陛下慎言,您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荣,当今世上有谁能与您称兄道弟。”

  夏墨时忙解释道:“爱卿太过谦虚了。”

您这身份,别说是让我叫大哥了,叫大爷叫祖宗都使得。

  但眼前这位比穿越前的自己还要大两岁,比现在这具身体大五岁的摄政王的脸色却不见好转,眉头复又皱起,令夏墨时再次反思,他总不能是嫌弃自己将他叫老了吧。

  直到身边的候公公来为他解下毛裘的时候,半遮半掩地在他面前绕来绕去,低头轻声提醒:“陛下,大皇子已然仙逝足足五年有余。”

  他才反应过来,原身的兄弟都死于上一轮夺嫡之争中了,自己刚才忽然跟中邪了似的称呼其为兄弟,且叫的还是传说中死得最惨的“大哥”

,卧槽,这残暴的摄政王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咒他早死不得善终吧!

  夏墨时越想便越的冷汗岑岑,于是在自我惊吓中又做出了一件更脑残的事情,那就是相当自来熟且胆大包天地一把揽过夏许淮的脖子,想要将他带到一旁的案几前。

  本应出来个哥俩好的轻松氛围,奈何因为那该死的身高差,夏墨时只得微微踮脚才能勉强同夏许淮保持一致的高度,端的是半分气势也无,还略有些小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