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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吃了多少苦,花费在练武上的时间有多长,能力就有多强。

  如果他需要,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必须注意到他的存在,尤其是他继承先祖遗志,率军镇守西北之后,一身气势更是惊人。

  每一次从战场上归来,她都觉得这个男人更可怕了些,虽然他已经尽力收敛,但手里太多人命鲜血积攒下的煞气与杀气,总归不那么容易消失。

  那样的裴郁宁,和生活在望京神威侯府内的她,越来越不像一路人。

  她怕过,畏惧过,但终究要和他一起继续生活下去。

  神威侯府里,望京城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虽然,并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此刻站在她身后的裴郁宁,还是青涩少年,同成年后的他相比,同手握重权威名在外的神威侯相比,差距很大,许多地方都不尽相同。

  但唯一没太多变化的,是那双总是过于冷漠的眼睛。

  看得太多,她已经习惯。

  即便他是刻意让她注意到他,她仍旧没兴,她认识他太多年,看多太多他的各种模样,见识过他各种做派,早已没什么兴与好奇心。

  等做完手上的事情时,颜书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藏书楼。

  裴郁宁看着她写字,看着她休息,看着她离开,从头到尾,她没给过一个眼神,没同他说一句话,但他却意外的没生气。

  他是很不喜欢自己被没见过几次的陌生女人影响心绪,不过有必要的话,他要确保自己足以掌控这种影响,无论好坏。

  他是未来将要承爵的神威侯,他的战场并非小小的侯府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人,而是裴家世代镇守的西北战场与朝堂。

  想要走到那一步,他不能错,也错不起。

  他的妻子人选,必须慎重,身份地位是其次,品行能力才最重要。

  颜书语,她会是那个人吗?

  ***

  晒书日结束之后,就是音律试,颜书语将那把千叶桃花伞送还给黄琬晴时,看着对方玩味目光与神情,心中无奈。

  她这个夫子,有时候真的让人头疼。

  上辈子她从未现她还有撮合谢瑾钰同她的心思,如今不过事情变化了些,她就在这种以往最不喜欢的事情里掺了一脚。

  如果不是记得北上望京时她送来的《桃花春游图》,以她十五岁时候的脾气,肯定早就走人,即便是现在,她也是不喜欢沾染这些事情的。

  想起黄琬晴作为添妆礼送来的那幅画,颜书语心中一软,那实在是一副好画,更重要的是,在那幅画里,留下了十五岁颜书语无忧无虑的笑容。

  也只有看着那幅画时,她才能记起自己曾经的模样,努力让自己别失了本心。

  “夫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颜书语微施一礼,打算回家,家中幼弟每天都巴望着她早些回去,她可不忍心让小孩子失望。

  “看来回家让你很开心。”

黄琬晴轻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有了些变化的女弟子,心中满意,“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但看你现在的模样还不错,我就当你听了夫子的话了。”

  “这才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她道。

  颜书语除了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打你了,明天的音律试,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

黄琬晴好心放过自己这个听话又贴心的弟子,“除了确定要参加的那几个人之外,我还要临时多加一个你。”

  颜书语皱眉,“学生没打算参加。”

  黄琬晴笑得愉快,“我不是让你去和他们比赛,作为我最出色的学生,我是让你去给我挣几分面子,至于琴曲,就选上次那《清平调》吧,正好,我也考校一下你的琴艺。”

  《清平调》能考校什么琴艺,颜书语哑然,但夫子既然开口,轻易不会罢休,更何况涉及她在意的琴艺。

  最终,颜书语还是无奈应允。

  晚上安抚好弟弟后,颜书语果断找出夫子送的琴,试着弹了一遍《清平调》,可能是因为她没再胡思乱想的关系,曲子弹得很顺利,但要说多优秀,也不见得,无非平平两字。

  若是以这种水平在书院一众学生与夫子面前献丑,恐怕黄琬晴会毫不客气的拘她十天半个月在书院练琴,在父亲即将回府的现在,她并不想多事。

  于是,她终于再度重温了过去在畅园的生活,辛勤练琴到天亮。

  翌日,明媚春日里,书院后面的桃花林里,一众男女学生与夫子安坐在桌案后,开始了今年的音律试。

  君子六艺中,乐是必修课程,书院里多年前曾出了一位琴艺大师,在继承传统时勇创意,不仅桃李满天下,也成立了世所瞩目的琴社,就此让文懿书院名声大振。

  虽说音律并不单单局限于琴,但到底琴的分量最重,因此,书院音律试最重琴艺也就不奇怪了。

  粉红桃花树下,花瓣随风而落,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中,琴为,陈昑一曲《春日吟》开场就获得了同窗们的赞叹,即便是黄琬晴,也难得的给出了笑脸,要知道,在此之前的几年,很少有男学生的琴音能获得她认可。

  颜书语听说过陈昑琴艺不错,师从名家,但也仅仅只是听说,亲耳听到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传言有时候不尽然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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