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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西亚只能眨了眨眼睛,“不为什么,只是想这么做。”

  他们两人彼此注释,四目相接,好像从对方眼中汲取让自己冷静的力量。

  “来吧,坐这儿,”

德米特里退了两步。他指了指床上,他现在得处理自己带来的恶果了,“我去前台要个急救箱。”

  加西亚点点头,乖得像只小狗。

  德米特里离开后,加西亚才觉得肩膀上一阵一阵的刺痛。

  他听进去了吗?加西亚不知道,他会这样放弃吗?加西亚也不知道,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加西亚本人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罢手。

  暂时这样吧,加西亚心里叹息。

  德米特里带着一个医药箱回来,他什么都没说,一条腿跪在床上,手法很生涩地剪开加西亚的上衣。这时他才注意到加西亚只穿着一件普通白衬衫,还不是灰色制服配套的。

  加西亚肩上和一部分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几处德米特里没有亲眼见过的伤痕。德米特里能认出它们是烧伤,是因为写报道的时候查过资料。

  “这些是怎么弄的?”

  德米特里小心的绕过那些伤痕不去触碰,好像那些地方碰一下就会有洪水一样的信息涌进来一样。

  “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再说下去就算了吧,我已经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加西亚皮嬉皮笑脸。

  “我懂了。”

  作为一次次精神与人格对峙中存活下来那一个,加西亚必须是经验丰富的。德米特里不用问,其实也能猜个大概。他清理伤口地手法很小心,但很生涩,镊子夹不住断在伤口里的碎玻璃,尝试了一次又一次。

  加西亚自己对着镜子做,会比这来的快得多。他们各自倒在酒店房间的单人床上,度过了尴尬又沉默的一夜。

  人造太阳刚刚开始光的时候,德米特里又准时醒了。他又考虑了一次,要不要再次不辞而别。这个身份一会一个样的家伙,似乎没有特别和德米特里过不去,但德米特里依然觉得很微妙。

  另一张床上,加西亚此刻睡得依然很扭曲,可以说是肆无忌惮,被子还是一半掉在地上,胳膊举到了床头,放肆地伸着,肩头的伤对他来说好像根本不存在。他没有耳塞和眼罩,就用枕巾叠了两层盖在耳朵的眼睛上,有点像一种叫饺子的食物。

  “今天打算去哪儿收集资料?”

加西亚闭着眼睛问。

  德米特里吓了一跳,“你醒了?”

  加西亚双眼朦胧,揭开被子,准确地说,将被子推到地上,直愣愣地,像个丧尸似的做起来,然后径直扎进了卫生间,门一关,里面淋浴器水头一起哗哗作响。

  德米特里砰砰砰地敲门,“纱布不防水!”

  大概十分钟左右,加西亚出来了,德米特里下巴都要掉下来。此人型换了,微微卷曲的金斜搭在额前,面庞上神态变了,人清醒了不少,容光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