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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水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美景賞心悅目,令人心曠神怡。

但不能長時間看,他們還有事情要做。

阿加莎將望遠鏡拿下,還給福爾摩斯。

格雷戈里先生趁機說道:「羅斯上校的馬場我也常去的,兩位如果感興,可以去參觀。」

福爾摩斯應得很爽快,「那就有勞了。」

阿加莎一邊思考著問題一邊沿著山路往前走,走了約摸五分鐘,拐了個彎,小路旁邊有一片花草繁茂的斜坡,山花爛漫,奼紫嫣紅。

阿加莎忍不住走進去,這片花草格外繁茂,可她再往裡走的時候,卻發現中間有的地方光禿禿的,在一片生機勃勃的花草地里,顯得有些突兀。

阿加莎走進去,因為是斜坡,山上在他們到來的前一天,才經歷了一場大雨。

阿加莎踩上去的時候,腳下打滑。一隻大手及時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往後拉。

阿加莎退後了兩步,後背撞上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薄荷清香。

是在含薄荷糖的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菸癮很大,在馬車上考慮到會熏到阿加莎,雪茄只拿在手裡玩,過過眼癮。到了山林里,更不能抽,只好把阿加莎給他的那盒薄荷糖拿出來緩緩菸癮。

阿加莎轉身,抬頭看向他。

他抓著阿加莎的手臂,因為含著薄荷糖所以說話不太清楚,「山里地滑,走路小心。」

話音才落下,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灰色的眼睛微眯著看向離阿加莎還有兩步遠的地方,「那是什麼?」

阿加莎怔住,正想轉身,卻被他按在了懷裡,「噓,別動。」

阿加莎被他禁錮著,雙手撐在他結實的胸膛前,「怎、怎麼了?」

是發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嗎?

而原本跟在他們後面的格雷戈里先生臉色凝重地走過去,緊接著阿加莎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一隻人手。」

阿加莎:「……」

在山上看花也能看出一個大型的埋屍現場來,阿加莎除了表示服氣,別無他想。

格雷戈里先生在發現了人手之後,度下山找人上來封鎖現場,還找了警察和法醫來。

因為要挖屍,也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福爾摩斯和阿加莎沒必要在山上耗時間,格雷戈里先生將現場交給工作搭檔之後,先帶阿加莎和福爾摩斯到達特穆爾莊園安頓。

莊園有幾個僕人,福爾摩斯和阿加莎的房間都是面朝花園的園景房,兩個房間外有一個共同的露台,露台鋪了木地板。中間一把大太陽傘,傘下擺著圓桌和幾張椅子,可供人看書喝茶用,露台左側還擺了一張吊椅,吊椅的鏈條上點綴著鮮花。

這確實是個好地方。

如果不是不久前才在山上看到拋屍現場,阿加莎都有種自己是在度假的錯覺。

他們到莊園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阿加莎去浴室洗去一身的風塵僕僕,換上一條輕便的淺紫色絲絨長裙,肩膀搭了一條披肩走出露台。

露台的桌上已經鋪滿了福爾摩斯要看的案宗,他正在快瀏覽案情。

阿加莎沒去打擾他,福爾摩斯工作的時候,並不需要任何人打擾,他通過快閱讀抓取信息的能力強到令人髮指,不需要額外做筆記。

閒著沒事,她在露台里走了一圈,然後在左側的吊椅上坐下。

夕陽如畫,天空漫天晚霞。

阿加莎窩在吊椅里,吊床一晃一晃,讓她不自覺放鬆了脊樑,整個人窩在半圓形的吊椅里。

她想起過去很多個跟父親一起出去工作的日子。

父親和母親離婚之後,母親選擇遠赴法國的時尚圈闖蕩,半年之後,認識了志同道合的伴侶。

阿加莎在穿越前隨父姓遲,取名為晞。

父母離婚後,她跟父親一起留在國內,其實一直是聚少離多的。因為她要上學,父親總是要到各地出差,不是要調查案子就是要去講課。

到節假日的時候,父親要出差,就會帶上她一起。有時父女共處的時候,也是像極了此刻她和福爾摩斯相處的情景,各忙各的。

說起來,也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麼樣了?

他還在為她的離開難過嗎?

應該不會吧,他總是有那麼多要緊的事情要忙,那麼多關乎人命和婦女兒童受虐待的案件需要分析,還要忙著為他的團隊招培訓,難過大概也只會在夜深人靜、筋疲力盡無暇思考工作問題的時候,才會悄然浮上他的心頭。

但是很快,已經為工作筋疲力盡的身體會陷入沉睡,就不會感覺到難過。

已經快瀏覽完案宗的福爾摩斯抬起眼,看到的就是穿著一襲淺紫色長裙的女孩窩在吊椅里的模樣。

她安安靜靜地窩在哪兒,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頭栗色的長髮從她身上垂落,有幾縷掉出吊椅外面。

這時候,福爾摩斯不得不贊同華生和哈德森太太關於阿加莎的評價——

她安靜的時候,美得像是一樽精緻易碎的瓷娃娃,令人不敢輕易打擾,生怕碰碎了她。

可福爾摩斯既不是華生,也不是哈德森太太,他承認阿加莎的美麗,卻沒有他們那種小心翼翼想要呵護的心情。

他只是捕捉到阿加莎此刻的心情並不好,好像心裡有著千千結似的,無法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