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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深陷在少年的氣息中,情緒亢奮又焦躁,但他還記得不能用手去碰少年,銀白色的魚尾不再拍打礁石改為緊貼著石頭抵磨,腰部靠下部位的鱗片向外翻開著。

他離塗山亭很近,魚尾的整個動作都暴露在小狐狸的視野內。

小狐狸被怪東西欺負半天了,又害怕又生氣,他不想去碰他的鱗片,就伸手去抓怪東西的頭髮,鼻音濃重道:「你不要靠我這麼近,我害怕。」

少年的這點力道是拉不開人魚的,但人魚感知到他的情緒後還是乖乖地起來了,但他嗅聞過少年的氣息後,即使分開也不願意離得太遠。

他緊盯著少年,魚尾快地甩動著。

小狐狸腮邊凝著淚珠,鼻尖也是紅紅的,他看著怪東西的尾巴,不明白他在幹什麼,只覺得好奇怪。

人魚被他盯著看,眼底卻漫上了興奮,手掌下的石頭都在他的激動之下按碎了幾塊。

最後小狐狸在魚尾拍打石頭的聲音下睡著了,他其實不想睡,但眼皮不知為何突然很重,頭一歪就昏睡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潛意識裡知道自己並不安全,所以他睡得很不踏實,而且還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裡的他被怪東西拽進了水底深處,那裡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光亮,他被怪東西帶到了他的巢穴,那裡有一個巨大的貝殼上面鋪滿了海藻。

他被放在了貝殼上,海藻束縛住了他的手腕和腳腕,怪東西送給了他很多的珍珠,白色的圓潤珠子散落在貝殼上,有的在他的身上。

那些珍珠很奇怪,摸起來是軟的,而且好像很喜歡他,散落在貝殼上的珍珠也總想要往他這邊靠近。

但某一天,那些珍珠突然破殼變成了一堆小人魚,它們圍在自己身邊喊他「媽媽」,都想過來抱他,小狐狸在夢裡都直接被嚇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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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在小狐狸睡過去後抓起他的一條尾巴聞著才終於讓翻開的鱗片慢慢合攏回去,有白色的「珍珠」從魚尾滾落到手邊,人魚將它拿起來,目光看向了睡著的少年。

少年睡著後眉頭還是緊緊地皺著的,他歪著頭,一絲黑髮垂落到唇角被抿進了嘴裡。

一張雪白的小臉上,唇瓣是最艷的顏色。

人魚盯著看了會兒,然後擺動魚尾挪過去,將手中的珍珠遞到他的唇邊,輕輕地蹭著他的唇縫,似乎是想要塞進去。

那裡面溫熱濕潤,是很適宜的溫床。

他將手指屈起用指節試探地抵開少年的牙關,少年被他一碰,迷迷糊糊地扭開頭,小聲嗚咽道:「我不是你們的媽媽。」

他的尾音發著抖像是很害怕。

人魚的動作一頓,但他手中的珍珠卻在感受到少年唇上的溫度後變得急迫起來,那絲微弱的情緒被人魚感知到了。

他心底立時燃起了怒火。

屬於他的寶物在被別人窺探、覬覦,人魚憤怒地合攏手掌捏碎了手裡的珍珠,銀白色的魚尾兇狠地將其餘滾向這邊的珍珠一併掃進水裡。

少年是他一個人的,他們不需要後代這種無用的東西。

沒有珍珠向少年靠近後,他像是脫離了夢魘,緊皺的眉頭終於慢慢地舒展開,人魚扶著他的肩小心地將人放平,自己也順勢躺下,目光痴痴地看著少年的臉,鱗片又有張開的趨勢,但他這次沒有搭理。

午後的陽光熱烈溫暖,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曬乾了,身後的尾巴也變得干松,就是毛髮打著結不太順滑。

人魚挪過去,將尾巴撈起來仔細地把它們都打理好,然後齊齊抱住將臉埋在裡面深嗅。

少年有尾巴,他也有尾巴,他們是天生一對。

第69章小少爺

塗山亭被困在了洞穴里,怪東西守著他寸步不離。

但洞穴里又時常會出現的東西,在小狐狸突然睡著又突然醒來時,他的身下總是墊著不同的東西。

一開始是很大的葉子,後來是很柔軟的草,再後來是一些被水洗過又曬乾的衣服,最後連小狐狸一直用來睡覺的睡袋都出現在了洞穴里。

他已經知道自己突然昏睡是怪東西搞得鬼了。

人魚很喜歡小狐狸的尾巴,每次爬上礁石都要坐在距離尾巴最近的那一邊,但他要挪動魚尾所以度很慢。

小狐狸和這人魚單獨相處過一天一夜了,除了最開始被怪東西擠在角落裡欺負過,後來怪東西見他老哭就不敢靠近他了。

小狐狸呆在洞穴里悶的慌,o146像是關機了一直沒有回應,他又不想和怪東西說話,實在無聊,見人魚又在石頭上挪動魚尾,眼睛轉了轉,在他即將靠近自己的尾巴時,突然把尾巴甩到了另一邊。

人魚一頓,轉身再挪回去。

赤紅毛絨的尾巴在石頭上掃了掃,在人魚靠過來時,又甩到了另一頭。

人魚繼續轉身追過去,反覆幾次後,尾巴像是玩累了縮回了主人的身邊。

小狐狸伸手撈起尾巴,一口叼住了尾巴尖,濃密的眼睫低垂著,但嘴角卻偷偷地翹了翹。

人魚對情緒感知很敏銳,他發現少年在開心,歪了歪頭,水藍色的眼睛注視著他,像是在疑惑。

但少年第一次對著他流露出除了害怕和恐懼之外的情緒,人魚隱隱激動,魚尾的鱗片又有了張開的趨勢。

他待在少年身邊時,鱗片很少會老實地合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