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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那御醫原本還帶著幾分邀功自得的竊喜,卻被這話嚇得臉色一變,塌著腰怯聲道:「太子殿下恕罪,常言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病況也是如此,臣等昨日所言是實,今日……嗯,也絕非虛言掩飾,更不敢搪塞欺瞞。仰賴陛下如天之德,現下依著脈象看,聖躬確實已無大礙,哎……至於為何昨日施針未見起色,該當是經絡尚有些阻滯,今日再加一把火候,便大功告成,一通百通了,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

秦恪在旁聽得暗笑,這幫子御醫一邊開方問診,一邊瞧著臉色說話,裝傻充楞,邀寵請賞的事兒半點也不落下,跟那些奴婢也沒什麽兩樣。

不過好歹還知道自己是最後那把火,前人栽樹好乘涼,既然已經把謊扯圓了,他也正好樂觀其成。

這時卻是皇後止了哽咽,橫過眼道:「陛下醒來便是萬千之幸,其餘的都不必多說了,眼下聖躬靜養才是最要緊的,若有誰再敢吵鬧,使陛下憂心傷神,不拘是誰,本宮絕不輕饒。」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人立刻都噤若寒蟬。

秦恪把那絲笑意牢牢壓在唇角,目光瞥轉回須彌座上。

臻平帝仍舊出神似的幽幽望著精舍上方的棟樑彩畫,定定的像是茫然,又像是淒傷,唇間忽然輕微地動了動。

「老奴在這裡,主子只管吩咐。」

焦芳站得最近,早瞧在眼裡,當即俯過身去,附耳湊在他唇邊,跟著默默點頭,片刻間應了聲「是」,就轉向謝皇後:「稟娘娘,陛下有些累了,想歇一歇。娘娘和兩位殿下連日憂心,著實辛苦,也請暫且回宮歇息。」

話說得委婉,實際便是皇帝心氣兒不順,有意攆人了。

謝皇後的臉色並沒多大變化,又說了兩句體念的話,便有些不舍地去了。瀛山王瀾建瑧走在最後,卻退之際,目光寒寒地從秦恪身上掃過,這才轉身而去。

秦恪視而不見,做樣相送似的出了精舍,到大門外目送幾人都走遠了,唇角才又挑起,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快意,略站了站,便轉進通廊,先叫人取了份茶點來,自己托著一路回到先前歇息的那處小間。

輕手推開門,那背影纖柔的人仍然半倚半靠地歪在椅子上,兀自酣睡未醒。

幾乎整夜未睡,快天明時才把事情料理妥當,倒也難怪。

他走過去,順手把茶點放在旁邊的小几上,垂眼看她。

人一睡著,那股子倔強戒備的勁兒都不見了,此刻竟像是不設防。

他莫名其妙竟瞧出幾分從前未曾察覺的可愛來,默然片刻,輕輕伸過手去,纖長的指緣從她海棠般微紅的面頰上划過……

第24章菁華初露

肌膚間蜻蜓點水似的相接,指背上傳來的觸感有些出乎意料。

該怎麽說呢?

美玉溫潤卻失其柔,錦緞細滑而無其形,總之是完全不可名狀。

秦恪忽然發現自己竟生出了不想釋手的感覺,眼見她毫無反應,又順勢輕颳了幾下。

這回微微的癢終於撩動了睡夢中的人,她眉頭蹙了下,抬手在頰邊一拂,將他的手撥弄開,卻依舊沒睜眼,鼻間繼續發出輕微的鼾聲。

他不由一詫,手頓在那裡微微發怔,眼中玩笑的光隨即沉下。

自來還從沒有人敢拂落他的手,方才卻被這丫頭當蠅蟲似的攆。好個不知深淺的,只當這裡是什麽地方,仗著出了點力,便以為可以安穩得像自家閨房了?

秦恪「嘁」聲冷哂,屈起雙指,鉗住那細膩白潤的臉蛋擰了一下。

這次多少暗用了點力氣,蕭曼果然吃痛,身子促然一顫,哼聲悠悠地起開眼,卻是一臉懵然囈態,拿手揉開那重遮掩的霧,才看清他站在面前,面上微露不豫,不禁吃了一嚇,當即起身叫了聲「督主」。

「不舒坦吧,要不要另找處地方,好睡得踏實些?」他俯著她兀自乜眼發懵的樣子,忽然又覺有些好笑。

蕭曼只覺腦袋發脹,思緒還有些不趕趟,但仍然聽出他說的是反話,心中不覺有氣。

自己昨晚熬了大半夜,施完針後,整個人幾乎虛脫了似的,瞧現在這天時,滿打滿算前後也就歇了兩個時辰,他不讓再睡也就罷了,居然還拿話噎人,怨不得這般招恨。

這話當然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萬萬出不得口,她暗罵了兩句,面上還是恭敬問:「督主有何吩咐?」

嗬,稍稍敲打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這便好。

秦恪面色稍和,並沒說話,手恍若無意地在旁邊的小几上輕點了下,回身坐到案後的椅中。

蕭曼卻已瞧見那几上的托盤裡放著一盞茶和一碟糕點。

原來他並不是存心要擾人清夢,而是拿吃食來給自己,恍然之外又叫人著實不敢相信。想來是那件事做得隨了他的心,一得意連性兒也轉了。可當時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便不知現下是何等光景了。

她訥訥地望著那碟子,裡面六隻糕的印模居然各不相同,就像六朵盛開的白花,淡淡的甜香飄入鼻間,既讓人不忍下口,卻又勾動著饞蟲,胃腸里漸漸難耐起來。

她是昨日午後離的水月坊,進宮之後一直神神秘秘被蒙在鼓裡,也沒正經吃過東西,堪堪挨到現在,肚裡早已空空,也的確有些餓得緊了。

既然送來了,也是自己大半晚提心弔膽,辛苦得來的,倒也不必跟他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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