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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想想他先前的話,最後的關鍵便是要等到太醫院的人來,若無意外,他們必然也是用針,須得預先設想好把要緊處留在哪裡,才不至使人生疑。

如此一來,不免又費了好一番推敲,足有小半個時辰,最後才拿定主意。

雖然心裡多少有了底,但畢竟事關人命,蕭曼並沒急著動手,先靜心凝神了片刻,這才捲起臻平帝的袖子,取一枚銀針在他腕紋上兩寸處的內關穴刺下。

而後一路向上,繼續刺他手三里、曲池、肩榭等穴。

這些都是泄淤通絡的穴道,用針本就不易,她又刻意拿捏著手法分寸,明明沒有使力,感覺卻比平常還要費勁,堪堪通完了半邊,已是手臂酸麻,額頭見汗,背心的衣衫也早被浸透了。但好在尚且順利,沒出什麽岔子。

她不禁又增添了幾分信心,歇手下來停了一會兒,等精力恢復了些,便轉向另一邊繼續用針。

這次便沒有先前那般平順了,才刺了兩處穴道便遇到了阻滯。

蕭曼暗暗蹙眉,但也知道急不得,只能循序漸進,慢慢加力推行。

正在這時,外面廊間忽然傳來一陣紛亂急促的腳步響動,其中幾個內侍的聲音透著急切,都叫著什麽「瀛山王殿下」,似乎在刻意阻攔的樣子。但來人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腳步反而愈加堅實有力,越走越快。

很快,那不大不小的喧鬧就到了精舍門口。

該不會要硬闖進來吧?

她手上頓了下,正不知該怎麽好,就聽秦恪的聲音驀然響起:「瀛山王殿下不遠千里趕來,誰讓你們擋的?退下。」

第22章處亂不驚

蕭曼本來已經鬆了口氣,可聽秦恪話里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登時又緊張起來。

這要是被那位瀛山王撞見了該如何解說?

急切間心頭忽然一凜,暗想莫非他是故意這麽說,暗中提醒自己趕緊躲避?

回頭四下里去望,這精舍雖然深闊,但卻沒什麽可疑藏人的地方,除非躲到裡面窄廊的小間裡去,可那樣必然會被人瞧見。

再者,眼下正是刺穴通絡的緊要關頭,根本離不得人,更拔不得針,這可該怎麽好?

蕭曼手心裡又滲出汗來,指間滑膩膩的,幾乎拈不住針,目光瞥著不遠處那幾幅垂墜不動的帷幔,生怕下一刻就會被人撩開。

罷了,人命大如天,總不能眼睜睜地瞧著一條性命送在自己手裡,之前那些力氣都白費了。

她索性把心一橫,權當外面根本無事發生,凝神深吸了兩口氣,目光轉回到手上,只管捻動銀針,其餘的都不去想。

「臣秦恪見過瀛山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趕來,未能迎候,還請殿下恕罪。」

即便決意不去理會,他的聲音還是毫無阻隔地戳入耳中,話雖然謙卑,可聽著卻沒多少恭敬的意思。對方並沒有接口,但能清楚地感覺到那沉默中的不悅。

幾重帷幔之隔,內外同是一片寂靜。

靜得讓人發慌。

蕭曼耳畔全是自己心跳的砰響,胸間的震動仿佛能順著手臂傳到指尖,那根纖細的針恍然間像是重了百倍,竟拿捏不住。

她瞧不見外面,但也能想像那兩人此刻是怎樣一副劍拔弩張的情勢,只能勉強克制雜念,儘量不為所擾。

「父皇病重,這裡怎麽只有秦公公你一個人守著?」

靜默了好半晌,外間忽然傳來一個清朗卻故意壓沉的聲音,聽著更像是在質問。

秦恪立時回話:「回殿下,太醫院今早請脈時特地說過,陛下是風邪入腦,氣血阻痹之症,萬萬不可驚擾,因此才把裡頭的人都撤了。」

瀛山王「哦」了一聲,順勢哼道:「原來如此,那好,秦公公守了這半夜也辛苦了,下面就交由本王好了。」

腳步聲隨即響起,一促一急地接近著。

蕭曼剛平緩下來的心又揪了起來,這瀛山王可也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要命的裉節上,這不是害人麽?

她拔去手上的銀針,又抄起另一根,認準穴位,迅捷地刺入接續上去,眸間不見一絲閃爍。

該來的總歸要來,反正原本就由不得她,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其它的都隨緣吧。

「殿下是要入內探視陛下麽?」秦恪終於出聲「阻攔」。

「不成麽?」

瀛山王的腳步停了下來,語氣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了幾分不耐。

「殿下仁孝,千里迢迢從邊鎮趕回,鞍馬未歇便來探視聖躬,臣怎敢阻攔?只是確有醫囑,陛下此刻既不可驚擾,也不可見風,殿下瞧這裡里外外都落了帳,臣也只敢在這裡守著,若真出了什麽岔子,臣自然是死罪,只怕殿下也悔之晚矣。」

這話已不似在刻意解說,倒像是正面相抗的意味,其中竟還暗含著威脅。

蕭曼只聽得一怔,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雖說是內侍中出類拔萃的人,終究還是帝王家的奴婢,就算聖眷再怎麽深厚,他秦恪該也不敢同皇子如此毫無顧忌地說話。

縱然坊間都在傳言他如何膽大妄為,陰險兇惡,但在她看來,這人絕不是喜怒形於外色,不知分寸的人,若真是如此,只怕早就身異處,絕不會仍站在這裡,還爬上如此高位。

莫非兩人之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就聽瀛山王忽然哼笑了一聲,冷然道:「照這麽說,本王是萬萬進不得的咯?該不會是秦公公在父皇的精舍內藏了什麽,不能見人眼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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