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第1页)

直到蘭管家來信告知游弋病重,柳之元默了須臾,本意讓他聽天由命。回信不到管家手裡,柳之元先一步回到柳宅,他初見游弋,不曾看到他的生死相,當時柳之元不以為意,還是沒忍住再看一眼,是否出現差錯,這一瞧柳之元有些驚詫,他沒看到游弋的命數,看到了自己的返照。

柳之元見別人的生死相驚恐交加,對自己反倒泰然鎮定。

游弋的病情看著兇猛,幾劑藥服下,病去如抽絲。他見機到柳之元面前鬧出點不大不小的動靜,有時是蟈蟈鑽進了柳之元的書房,有時是紙鳶不偏不倚落到了柳之元的樹上,偏巧柳之元正在院子裡曬書。蘭管家剛放進缸里為他補身體的魚眨眼游到了柳之元的小池塘里,游弋不等蘭管家阻攔,已經在柳之元的門前興風作浪。

柳之元讓游弋跟在身邊。

窗外鳥雀於綠蔭花團間銜果吵鬧。游弋發覺柳之元時常出神,問:「家主,你有心事?」

柳之元打量他良久,倏而笑道:「嗯,游弋,你害怕什麼?」

--------------------

第34章第二副本財神廟怪談23

第二副本財神廟怪談

23

「游弋,你害怕什麼?」

只見游弋的瞳孔收縮成豆火,柳之元的身影瞬間模糊遙遠。

副本空間頃刻崩塌,火舌吞噬客棧,四面紅光,莊不識腳下儘是血肉模糊屍分離的人。

這是柳之元死前的情景。

莊不識心尖驟跳,禁忌之地是副本空間角色的魘境中心。

有人走近。

「柳家主。」莊不識對柳之元行了一禮,萬分無語:「你為了柳弋真是無時無刻不在逆天啊。」

不管前世的柳之元還是現實的程置,他偏執,隱晦,又不甘臣服於現實。如果他不是回回想置自己於死地,莊不識倒跟他志同道合。

「莊店長,得罪。」

油紙傘在柳之元手中果斷捲起烈火,傘骨分裂如數十柄長劍,靈力一時間暴漲,副本空間的牆壁轟然斷裂傾覆,柳之元手指直取莊不識胸口要害。

店長在副本空間遭到角色攻擊,引起空間開啟防禦模式,是店長最不願遇到的狀況。莊不識在副本空間被角色反擊的次數也極少。

絲線隨傘面的快轉動,貼著莊不識袍袖穿破牆壁,轉瞬自背後回擊繃至他頸側。

緊繃之物驟然斷裂,通行卡開啟防禦,莊不識眼角餘光一閃,破開劈面的竹骨:「柳之元,你想讓游弋葬送在你的魘里嗎?」

「我什麼也不做,他也要死在這場魘里。」

數支竹骨在背後碎作齏粉,莊不識反應不及,柳之元猝然靠近,手指狠狠擦過莊不識面頰,牽起幾道血絲。

眼前亮起一團鬼火,油紙傘四分五裂,柳之元砸出數尺,肩胛骨被貫穿。

當!

當!

當!

莊不識目之所及是一條鎖鏈纏在顧舟右手中,指尖的魂靈從柳之元的肩胛延伸至胸口,他緩緩抬手,摸著臉側的傷痕。

正是莊不識受傷的位置,他反手探自己後心,符咒悄然作廢。

只見顧舟額間青筋顫抖,目露凶煞之光,指尖蓄力,眨眼就能將柳之元淡薄的魂靈捏碎掌心:「你……不知悔改。」

「顧舟,你等等!

」莊不識攥住他的手,眸子一沉,收手道:「這是游弋的魘。」

當游弋問他會不會傷心時,柳之元不可控地震驚,現實的記憶里,游弋沒有問出口,這個問題在游弋心中積壓了很多年。夢境中的人常常毫無顧忌地袒露心跡,柳之元在那一刻突然明白,為何他能在游弋身上看到自己的生死相。

「如何?破魘之後,副本空間恢復到正常進程,如果有什麼改變。」顧舟狹長的眉眼冷淡地看著柳之元,鎖鏈驟然扯緊,柳之元被這股牽力壓制跪地,顧舟居高臨下道:「游弋的生死對副本空間影響不大。」

莊不識轉身問:「柳之元,是有人告訴你,用我的命救你回來嗎?」

「人之生死,自有定數,倒行逆施,必遭反噬。我只想讓他醒。」

莊不識近前,一針見血道:「柳家主,若無人指點,你怎知我能解開游弋的魘?」

柳之元對莊不識出手,不傷其要害,通過副本空間的自我清除游弋的魘。

「可那人沒將實情盡數轉告你,你一動手,後果可能是游弋這個人自始至終直接不復存在。」

副本空間發現反常,立刻上報總部,總部對角色的容忍度極低,如果一個角色有了失控的跡象,總部直接清除,再重從輪迴渡口安排符合規定的角色,副本時間回溯到開始。

總部此刻應該收到了副本空間的異常反饋,柳之元和游弋都是可能被清除的對象。這一世的他們被副本空間抹殺,下一世就不可能存在,【財神廟怪談】的任務失敗。

「我再問你,你可見過什麼人?」莊不識沉聲問。

柳之元頸間的鎖鏈一層一層加重密密麻麻的符咒,自胸口到鎖骨漫上脖頸,沿著柳之元的鼻樑延伸到眉心,柳之元痛苦地咬緊牙關,顧舟指間的魂靈顫音不止,輪迴渡口的刑罰在逼他開口。

突然,魂靈有崩裂之勢,顧舟飛身一步,掐著柳之元的下頜,一掌壓在柳之元額面上,灌注固魂的靈力,他冷聲道:「敢在我的面前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