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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無所謂了,我願坐牢換你身敗名裂。我知道你不想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我毀了證據,你放過我家人,再不成用我的自由和餘生換我家人的安全。我的錯,我賠給你,你怎麼折騰——」

話還未說完,溫平生已經撲了過來,一隻手按在了沈遇臉上,手心剛好捂住沈遇的嘴,阻止了他繼續說話。

沈遇臉都是疼的,卻掙扎不開,可見溫平生是真的憤怒,手上也使了狠勁兒。

(有刪減)

「你幹嘛,滾開。」沈遇咬到了溫平生的手,溫平生吃痛鬆手,倒是正好騰出了另一隻手來扯身下人的衣服。

沈遇像脫水的魚撲騰掙扎,卻被扣得死死的。

……

空洞的眼盯著天花板,已經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沈遇陷在床里,眼淚也都流幹了,只是呆呆想著為什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曾那麼喜歡自己,捧在手上怕碎,含在嘴裡怕化,真是放在心尖上寵著疼著,可如今自己卻什麼都不是了。當不再有愛的時候,一切也都不會再溫柔。

要退縮嗎?要放棄嗎?可家人怎麼辦,他有罪,不但愧對溫平生,也愧對家人。

要成全嗎?要讓位嗎?可又好不甘。自己和溫平生已經十年了,哪是說讓就讓,那麼容易就成全他和林梔的。林梔又有什麼目的?說是不當真,可這又算什麼。

腦袋裡都是一團漿糊,沈遇已經有點混沌不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終是體力不支昏倒過去。眼睛一閉,黑暗蔓延上來,一切歸於荒蕪。

昏暗的燈光下,一抹火焰燃起,格外明亮耀眼。

溫平生深吸一口煙,看了眼身側昏迷的沈遇,他蒼白的身&#o39;軀上肋骨根根隱現,纖細的腰肢似乎觸之即斷,肩胛骨也格外鮮明,像被人虐待的小獸一樣環住自己,縮成一團,仿若那樣就能抵抗外來威脅。

溫平生突然伸手想安撫他,卻又半途剎手,只隔著虛空順著他的脊背滑下,幾乎微不可聞嘆了口氣,然後他愣是把還剩一多半的煙用手握滅,發出滋滋兩聲。

手痛一點,其他地方就不痛了。

別想了,溫平生告訴自己。

他把臉扭了過去,最終起身,拿上衣服開門走了。

他沒有拿u盤,依沈遇的性子不多備幾份是不可能的,或者說他根本不怕,很早他就知道沈遇找人查他偷拍他找證據,但他反而和林梔更膩歪,說白了是故意給沈遇看的。

沈遇醒來時已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扯了扯身子想起來,結果一動渾身都疼。抽痛低低呻吟了幾聲,卻沒有身影出現在門口,沈遇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不出所料……

那個人不會再等他,不會再細心為他料理事後,他終究是要和他劃清界限,甩乾淨關係。

撐著疼痛和無力起來,沈遇想自己留在這還有什麼意義,自己不可能威脅得了溫平生,不過是賭一場罷了,而他註定是輸家。

沈遇拖著自己的雙腿進浴室清理了一番,離開時路過藥店想要去買支藥膏,但又轉念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錢包,咬咬牙說還是算了。

外邊兒變天了,本來太陽高照的晴朗天氣被烏雲密布所替代,黑雲壓城,風雨欲來。

沈遇回到自己暫住的房子,伸手去開燈,結果燈泡閃了幾下就又熄滅了,屋裡的東西也散發著潮濕霉味。

這已經見怪不怪了。這裡的房間背光,又接近廢水廠,陰暗潮濕,牆皮脫落,電路老化的更是厲害,一下雨就要跳閘,平日裡去除不了的霉味此時也更加濃郁。

儘管房間破爛成這樣,房東還是告訴他趕緊交房租,不然攆他出去。

沈遇無奈,自己全身上下就沒多少錢,窮的噹啷響,能找到個地方住就已經算不錯了。誰叫他當初傻啦吧唧毫無保留地把所有股份給了溫平生呢?

他太信任溫平生了,以至於自己都沒有多攢一點積蓄,掙的錢也都貼補了家用。現在光是和溫平生打官司請的律師就散盡了他一身錢財。

料外人誰也想不到,沈家和溫家都是有名的大戶人家,可他沈遇偏偏是游離兩者之外的,沈家對他失望斷絕關係,溫家對他掃地出門,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來自哪一家的錢,他也不過是占個姓氏而已。

不過眼下不一樣了,現在是兩者他都脫不了干係,舉步維艱。

外面下起雨了,沈遇躺在床上,閉上眼靜靜聽外面的雨聲。

電閃轟鳴,一陣亮一陣暗搞的他心慌意亂。老舊的房子破敗不堪,窗戶板吱呀吱呀似乎就要散架。沈遇有點害怕,心裡默默念叨著溫平生的名字。

那個人先前都會陪著自己的,無論是熱戀時還是熱戀後,他都會在的,只要有他自己就什麼都不怕。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一切改變了呢?他們明明是奔著白頭偕老去的,怎麼會連七年之癢都沒有熬過。

沈遇拿起手機,一遍遍撥溫平生的號碼,想要問問他為什麼,想要告訴他自己害怕。但是幾十個號碼打過都沒有人接,溫平生大概是故意不理他,打著打著忙音就成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心中泛起陣陣酸意,沈遇好笑自己活該。

沈遇啊沈遇,人家都這麼嫌棄你了,你怎麼還想著人家?人家的意圖都這麼明顯了,你怎麼還這麼不知好歹?

受苦受難,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