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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衣裳都褪了,伤成这样怎么也得换个药才能收场。

  蔺衡便让宫人去长明殿取来灼华,刚想把铜镜往窗边挪一些,方便看清药膏是否抹匀。

  太子殿下却扯了件外衣披上,一把抢过小盒,凉凉道:“要不是救我,这伤早该好了。陛下且坐着罢,我来将功赎罪。”

  蔺衡好笑,端坐着点头称是,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灼华药如其名。

  未揭盖前就能闻到味儿,不比一般药物清苦,鼻息间似有若无的萦绕着的是恬淡桃香。

  里面膏体呈半透明的赭红,细看可以瞧出混杂了磨碎的玉屑。

  慕裎沾了少许在伤处涂抹,像是担心会弄疼他,涂两下就偏头望一眼,见蔺衡神色平常才继续。

  他这番作为,倒叫被伺候的那个不禁喟叹。

  所谓久病成医。

  若不是自己亲有体味,怎会知晓上药是比受伤更难熬的事。

  更遑论小心谨慎,只为给对方少添痛楚。

  自古位高权重等于众矢之的。

  国君如此,太子殿下亦是如此。

  慕裎敏锐察觉身侧传来的目光中带了温度,抬眸匆匆对上,又抿唇急急避开。

  “总盯着我作甚,问你话呢?你武功这般精绝,怎会让人伤在正面?”

  “噢,明着来了十几个,一时没防备暗处还藏了人。”

皇帝陛下挑眉,面上略略有些得意。

  “他们加在一起都打不过我,我只受了点皮外伤,他们全赔了命呢。”

  听似随意的语调,然而个中酸苦实难遮掩。

  这必不会是他第一次遭刺杀,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慕裎恍然想起在暗室中赌气埋怨的话。

  ‘好好的我进暗道作甚,去刺杀你吗?!

  那时蔺衡神情里的黯然,大抵是真的被戳中了软肋罢。

  “伤你的人查过底细没有?是旧朝余孽,还是。。。。。。。。。淮北?”

  皇帝陛下认真道:“若是淮北派来的呢?”

  慕裎一怔。

  片刻觉对方双眸重隐隐含着玩味,不由恼羞成怒。

  敛下愧色在他伤处重重一按,直听见蔺衡咬牙倒抽冷气才满意道:“若真是淮北派来的,那我就要问罪了。叫他们来刺杀国君,十几个人,竟只伤到了你的皮毛。”

  “哪就十几个,明里暗里近三十多呢。”

  皇帝陛下疼得厉害,弓下腰身道:“玩笑而已,那些都是旧朝余孽,否则怎能悄无声息混进宫来。”

  慕裎满脸‘你的玩笑好好笑哦’,白过去一眼:“这次不得必然还有后招,你可千万别疏漏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