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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小區時,她想起元旦晚會的事,有些好奇:「你們班這次晚會準備什麼節目呀?」

陳遂對晚會的事一點不感興,自然也都沒關注,得虧王星宇在他查單詞的時候一直在他耳邊嗶嗶嗶,才讓他有那麼點印象。

「一個改編的童話劇,講白雪公主和魔鏡的故事。」再多的他就講不出來了,他也覺得自己的回答太過無。

小姑娘聞言卻很捧場的「哇」了聲:「感覺應該會很有的,那你有參加扮演什麼角色嗎?」

「沒。」

陳遂平時說話都往簡潔了說,嫌多說了費勁,此時卻又覺得只這一個字太過敷衍,頓了頓補充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上台表演過。」

許皎還想說怎麼可能呀,從小學到現在有那麼多晚會活動,轉而回想起兩人初見時,他才十歲,就已經是個酷酷的,總冷著臉不太愛笑的小少年。

讓他上台,別的小朋友一臉喜氣的載歌載舞,他冷冷地繃著嘴角,那站一塊兒的畫風是太奇怪了。

她在腦海里默默構想著這奇怪又的畫面,耳邊響起他詢問的聲音:「你們班表演什麼節目?」

「我們是一英文歌的合唱,我心永恆,就泰坦尼克的那主題曲。」

兩人已經走到樓道口,昏暗的光線只勉強夠看清階梯,二樓的聲控燈這兩天還壞了。

陳遂提前摸出手機,他走在前面,給她打光照著腳下的路:「那你會在晚會上跳舞嗎?」

又往上踏了幾層樓梯,側後邊傳來帶著鼻音的,很輕的一聲:「不會。」

陳遂敏銳地察覺出裡面那一丁點不易察覺的,有些悶悶的低落情緒,他轉回頭。

見他看著自己,像是想知道原因的樣子,許皎便也如實說了:「我搬到奉市後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沒再跳過舞,很久沒練過,沒法像從前那樣跳舞了。」

陳遂頓時後悔起自己剛才那順口的一問,悔得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在隔離病房裡有一天夜裡,兩人都很晚沒睡著,她把兩個床中間那道帘子拉開了和他講話,說起自己學了很多年芭蕾,神采奕奕地跳下床要給她表演一段。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她光著白嫩的腳丫,還一身病號服,輕踮起腳尖輕盈起舞,笑眼盈盈的,仿佛是踏著這束光墜入人間的小精靈。

小姑娘那麼喜歡跳舞,如果不是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放棄,這次晚會她也能像以前那樣驕傲又自信地在舞台上閃閃發光。

許皎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她也沒說話了,兩人沉默地一樓一樓往上,到了四樓,她剛要張嘴說和他說聲再見的前一秒,聽見他低低道:「對不起。」

一臉愧疚自責不行的模樣。

許皎反倒是被他這表情逗笑了,聲音都輕快了些:「沒關係的,我早就不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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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對於高三的住校生要求的是六點半進班上自習,走讀的學生可以晚半小時。

冬天的天亮得晚,到了快七點鐘還是一片漆黑昏沉的景像,可見度很低,街兩邊的路燈也都盡職盡責的還亮著。

許皎在遲到記名字的前一分鐘趕到教室,戴著的毛線帽跑歪了,在腦袋上搖搖欲墜,一坐下,身旁沈昱瑾伸手過來替她把這隻帽子摘了,給她放進抽屜里。

許皎也趕緊扯掉脖子上的圍巾,跑來的這一路她熱得身上出了層汗,雪白雙頰透出粉粉的顏色,好半天沒喘勻氣。

平時上學她都來挺早的,不至於這麼趕,只是昨天沈昱瑾對她早上吃的水煎包感興起來,她就答應也幫他買兩個。

可今天她早上去買時他喜歡的蓮藕餡的又不巧賣完了,她只能等下一籠出鍋,時間就這麼耽誤了。

許皎拉開懷裡書包的拉鏈,手伸進去拿出兩個繫著結的塑膠袋,裡面的氣水包用油皮紙裹著,油不會滲出來,這會兒還熱乎著。

她遞給他一袋,沈昱瑾接過笑著道謝:「謝謝皎皎。」

「不客氣。」

班主任還沒來,教室裡邊背書邊吃早餐的同學很多,連吸溜著粉條的都有,她也拿出一本英語詞彙書,翻到折角頁一邊溫習一邊吃包子。

背到「beyond net」這個詞組時,旁邊又響起他的聲音:「皎皎。」

許皎聽到就轉過頭去,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沈昱瑾忽然又遲疑起來,覺得那個要求難以說出口。

可畢竟昨天晚上答應了唐歆慈,他最終還是開了口:「這次元旦晚會歆慈會表演天鵝湖,我記得你小時候也跳過這段。她還差一個伴舞,因為你有舞蹈基礎,想問一下你能不能幫她這個忙?」

沈昱瑾說完之後在她臉上看見了怔然和詫異,還有一閃而過卻又明顯的失落。

他其實很能理解她的心情,要換做他,回回在籃球場做主力,上分贏得喝彩的都是他,但要是因為某些原因再打不了球,再上場只能坐在替補席,肯定心裡也很不好受。

曾經她對芭蕾的熱愛並不比他對籃球的喜歡低。

沈昱瑾連忙向她解釋:「這次表演對歆慈來說不止是一個學校的晚會,表演的錄會和報名資料一起像會寄給一個舞蹈大賽的主辦方。你也是知道她家那個情況,她從小到大都是很不容易。」

許皎眼睫垂下,沒立刻答應下來。

她和唐歆慈關係真說不上好,她沒義務幫她這個忙,可這是沈昱瑾第一次請求她做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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