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1页)
听着这一连串的话,安秀锦便知道娘亲这心里是在意爹爹的。
不然,这话里话外的,怎的只见深深的闺怨,却未曾听到谩骂之言。
就是因为在意爹爹,所以才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好叫众人听到了,劝着点爹爹,让爹爹前来说说好话,哄哄她。
只是,爹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安秀锦始终看不懂,她这个与旁的男人不同的爹爹。
要说爹爹沉湎淫欲,可前世爹爹的后院之中,一直也就只有秋霜玉一人。
但若说爹爹十分心属秋霜玉,似乎又有些牵强了。
她记得,当年她被接回京师的时候,爹爹也没有改邪归正的样子。
虽说没再闹出什么外室的事情,但还是如娘亲在时一般,整日不在家。
即便在家,也甚少去秋霜玉的院子,多是抱着话本子和戏本子。
甚至在秋霜玉救驾有功,被册封为县主之后,爹爹也还是对他冷冷淡淡。
可见爹爹对秋霜玉,也并不是那么看重。
本来她只是想护着娘亲,别被秋霜玉再伤性命。
但见娘亲这般,她又心疼娘亲对爹爹的一腔情意。
若是爹爹心里没有秋霜玉,那帮娘亲与爹爹增加感情,似乎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事若真要实行起来,怕是要安修儒那个臭小子配合一二!
安秀锦突然才想起来,今天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得也没见这个皮猴?
想起比山猴还能上蹿下跳的胞弟,安秀锦心中委实难受!
弟弟是安家唯一的孙子,按理说应极得祖父的疼爱。
可因着祖父为了知府的位置汲汲营营,自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教养弟弟。
正因为是唯一的娇孙,娘亲与府中众人,皆是极为溺爱,这才养成了无法无天无规矩的性子!
不然,才八岁的孩子,如何胆大到天黑也不知归家!
后来祖父腾出手来,想要亲自教授弟弟时,可弟弟已然定性。
再有秋霜玉从旁作怪,祖父自是越来越不喜弟弟,反倒对书呆子安修志极为偏疼。
只是这一世,祖父怕是要失望了!
她绝不会让秋霜玉有怀上安修志的可能,一丁点都不行!
“春惢,今日你可见到少爷了?”
春惢略作回忆,才答道:“没有!”
这个没套笼头的马,又是去哪里疯野了!
“你去缀慕院看看少爷在不在!
若是不在的话,你带着两个护院,去后院西北墙角的狗洞守着。”
春惢领命而去。
安秀锦这才带着夏蕙朝屋里走去。
此时,沈氏坐在罗汉床边,床边立着一盏月白色纱灯,幽冷的灯光将她照得面若白纸,失魂憔悴。
她身边坐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身穿牡丹色撒金薄棉对襟褙子,底下是松花色四季平安马面裙。
头挽燕尾圆髻,斜插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耳边是拇指头大小的南珠耳坠,手上带着好几个宝石戒指,手腕也套着成色甚佳的玉镯,端的是满身贵气。
只是颧骨有些高,眉宇间透着一丝丝刚强和傲气,看着不免给人一种苛薄的印象。
“大妹妹,你这是何苦来!
自古以来,这男人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哪个不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一天到晚只寻思着些沾花惹草的事情。”
“我们这些做正妻的,若每次都这般肝肠寸断,岂不伤身!
到那时候,没的便宜外面那些歪门邪意的小贱人。”
这声音的爽利劲,一听便知是二舅母的。
今日的事情闹得那样大,自是瞒不过前来吃喜酒的几个舅舅、舅母。
听到二舅母在说“正妻”
二字时,似乎有意声音高了一些,安秀锦心中略微舒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