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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昀不想跟庭柯玩猫捉耗子这一套,所以他定定地看着庭柯,字字铿锵地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即使你现在坐在被审讯的位子上,你也永远是厦城分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如果连你都不肯配合的话,那我们是很难将杀人凶手缉拿归案的。”

  左昀故意将‘杀人凶手’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但庭柯似乎已经疼到麻木了,所以他沉静平稳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破绽。

  “别忘了你在案现场说过的话。”

左昀给了他最后一击。

  我会亲手。。。。抓到他。。。。

  这一句话犹如山谷回音般在庭柯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每一个音节都好似风中利箭,以至于这句话每回响一遍,就有一支利箭破风而来,而靶心就是他那颗已经碎掉的心脏。

  疼与不疼的,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也不重要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庭柯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开口说话,但他的话音里却已充满了虚浮,像是疲惫极了,“但你可以放我回家,而且路上也不能派人跟踪我,在我回到家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我楼下的小区里不能有任何一个便衣出现。”

  左昀露出狐疑不决的表情。

  “那你就关着我吧。”

庭柯说完这句话后就靠在椅背里闭上了眼睛,那好看的眉眼之间好似染上了一层寒霜,叫人看不清底下到底藏了些什么。

  “庭队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同事,我哪来的权利关你啊,”

左昀思量半晌,最后还是决定选择相信庭柯。

  庭柯睁开眼凉凉地扫他一眼。

  “庭队也辛苦一天了,我初来乍到,就由我来送庭队出门吧。”

左昀站在庭柯身旁做了个请的姿势。

  庭柯收回目光,起身出门。

  两人沿着走廊往外走,一路无言却各怀心思,

  终于把庭柯送到停车场,在庭柯打开车门上车前,左昀才开口说,“庭队,路上小心。”

  庭柯回头看他,明晃晃的路灯下,对方眼中正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含义,他浅笑一声,“左队放心吧。”

  然后快上车,踩下一脚油门驶出了分局。

  尽管庭柯真的很着急回家,但他却把车放的很慢。

  像是一个非常懦弱的人在故意拖延时间,而这样的拖延无异于在他身上架了一把钝刀在慢慢地割着他的血肉,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不见骨。

  他想着,反正自己早已遍体鳞伤了,多一刀少一刀,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这是他第一次要以杀人凶手的罪名去逮捕原驰。

  那是他的原驰。。。。

  那是他的原驰啊。。。。。

  他。。。。他做不到的。。。。

  好像时间都不忍心看他如此折磨自己了,不知不自觉地,庭柯已经神色恍惚地走到了家门口。

  他在家门口站了好半天才按下自己的指纹,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连窗外的月光都没有透进来一星半点儿,一片没有尽头的漆黑光景宛如沉睡的恶魔突然张开了贪婪的大口,誓要把这个吵醒它的人吞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