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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似漫不经心般,昭灵道:“带回的两卷帛书受潮,你将它们拿进来烘干。”

  屋中一角有只别致的青铜炉子,炉子里头正在燃烧木炭,它被用来取暖,也被用于驱除湿气。

  昭灵说这些话时,侍女已经为他系好衣带,双臂正搂着他腰身,开始束腰带。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系扣腰带,必须贴靠在一起,体肤相触,举止亲昵。

  娇美的侍女,昳丽的公子,身子贴近。

  越潜垂眸,回道:“是。”

  看他离去,昭灵想,他从未道过一句“臣”

,回答命令总是一个“是”

,然后,没了。

  隔壁书房的木案上放着两卷帛书,它们身上有几处水渍,淋过雨,放着自然阴干也行,或者烘干也行。帛书珍贵又脆弱,不同于简牍,平日需要仔细保存。

  越潜把帛书取来,放在炉边烘干,这样的过程必须将帛书展开,摊放在两只手上,烘干时,不能离炉子太近,也不能离太远,还得保持姿势不动。

  要是其他的物品,越潜不会有珍惜之情,能书写在帛书上的文字,从来是珍贵的典籍。他坐在炉旁,仔细烘帛书,神情专注。

  昭灵穿好衣服,披散着长,人就靠在离青铜炉不远的榻上。他的头淋过雨,即便只有几滴雨珠,侍女在一旁伺候,煞有其事地为他擦。

  他像似清闲无事那般,就躺在那儿,看越潜烘帛书,目光不在帛书上,而在越潜身上。

  “过去,把他的头擦干。”

昭灵使唤侍女。

  越潜衣领上的水渍在扩散,他有一头湿,头上还戴着一顶湿纱冠。

  即便再古怪的要求,侍女也会服从,她拿着擦过昭灵头的丝帕,就要去为越潜服务。

  越潜自觉解下缨带,取下冠,由着侍女将他一头湿散开,帮他擦。越潜心中自然觉得怪异,但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帛书,没有抬过一回头,不想与公子灵的视线有交集。

  别人盯着他看,即便是背对着,他也能察觉。

  在烘帛书的缓慢过程中,越潜原本湿润的头逐渐干燥,身上也感到暖和。

  屋外雨水淅淅沥沥,屋内一片暖意。

  就在越潜即将烘好帛书时,寝居外头传来侍从郑鸣的声音,他立在门檐下,跟昭灵禀报:“公子,臣从城中归来了。”

  隔着门帐,郑鸣的声音洪亮:“君夫人一切安好,只是十分思念公子,问公子何时回宫。”

  昭灵回道:“知道了。”

  也就三四天没回宫,许姬夫人就十分思念了。

  “君夫人担心别第的饮食不合公子口味,特意让臣带回一盒蜜藕,说公子喜欢吃。”

郑鸣双手正捧着一盒蜜藕,大声禀报。

  他的衣袖有一片水渍,脚下一小滩泥水,刚从城里过来。

  路上自然也是遭遇到暴雨,他在车中躲雨,没怎么被淋湿。为显示自己一路辛劳,他没有更换衣服,而是急匆匆前来找昭灵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