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页 (第1页)

  叶沉渊唤侍从换过热茶,又抓起谢开言的手,塞进貂皮暖手抱里,给她捂着。谢开言一动不动地坐着,任他整饬。他捻了捻她的乌衣衫角,说道:&1dquo;衣料还是薄了些,不冷么?”

  谢开言的眉目、脸庞、双手都是冷的,对着他时,仍然没有过多的言语。

  叶沉渊取过侍从递来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又替她系上了一个精致的襟结。

  她想起来了,十一年前毒之际,她蹒跚走去汴陵太子府,曾小住过一段时间。他照顾她的起居生活,每日替她梳妆,也曾系过这样的衣结。

  谢开言抬手摸上胸口襟结,想起与他的多般孽缘纠缠,不禁又放下了手。

  叶沉渊见状说道:&1dquo;午后出去游荡了一圈,怎么不见高兴些?”

  她开口说道:&1dquo;我想去一趟北理,与聂公子交付一些事。”

  他抓住她那冰冷的手,塞回暖手抱里,想了又想才说:&1dquo;倘若只见聂无忧一人,我可以答应。”

  &1dquo;好。”

  谢开言起身,就待朝外走。

  叶沉渊忙拉住她的手,不避侍从耳目,将她抱进了怀里。&1dquo;不用这么急,我给你安排随行队伍。”

  她皱起眉:&1dquo;殿下若是信我,就让我一人去。我也必然对殿下讲诚心,决不会做出让殿下不喜的事情。”

  他所需要的,就是她的诚心。看着她并不躲避的眼睛,他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于是适当地放松了手。

  &1dquo;我信你。”

  叶沉渊离得十分近,衣袍上的淡淡熏香又侵染了过来。他的容貌俊美如昔,笑起来时,就像解冻了一池春水。

  谢开言摸了摸他的脸,几近痴语道:&1dquo;多笑笑。”笑起来后,眉目温和的阿潜就回到了她的身边。

  叶沉渊站着动也不敢动,低下头凝视着她。她仿似梦醒,遽然收了手势。

  他再接着问先前在意的问题:&1dquo;你去了北理之后,再有什么打算?”

  &1dquo;回汴陵。”

  无论是前往北理还是回到汴陵,谢开言坚持一人上路,拒绝叶沉渊提出的各种好意。他软着声音哄了又哄,她险些冷了脸色,最终是他退了一步,随她心意来去。

  谢开言说走就走,不再多说一句话,已经迈出了主厅大门。

  叶沉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多挽留了一会儿,说道:&1dquo;既然不要人陪,我送你一匹马总成。”

  侍从牵来叶沉渊的战马,白马识得主人,在叶沉渊面前低下了头。它的额上有一抹嫣红,全身毛纯白无杂,在秋阳晚照里,披着一层金光。

  &1dquo;骑上骅龙,在华朝没人敢拦你。”叶沉渊说道。

  谢开言久居连城镇,知道骅龙的名气。&1dquo;龙”在古代是纯种白马之祖,额前显红便是高贵血统的象征,全天下仅有这一匹,可称得上是千金难求。

  谢开言翻身上马,叶沉渊持着缰绳将她送出连城镇外。原野尽头,沉沉坠落一轮红日。万千光辉镀上她的衣衫,如同对她敞开璀璨的天门。

  叶沉渊松开手,看她纵马迎着光跑去,逐渐不见。她的斗篷不知抛落在哪里,只剩下乌黑的衣衫荡在风里,远远掀起一抹亮色。她像是冲向了九天胜境一般,显得那样无拘无束。

  叶沉渊目送谢开言离去,兀自站了许久。左迁见唯一能劝服主君的人也已远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1dquo;求殿下网开一面,放过胭脂。”

  &1dquo;随我来。”

  连城镇马厩旁有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存放着废糙料。chao湿的腐烂味道沿着地底爬升上来,快要湿透了句狸的绣花鞋子。旁边那间黑不见底的小牢房不断传来哭泣声、哀求声,字字句句撕裂了句狸的心肺,才被暗卫抓来囚了半日,她就觉得全身冷,忍不住哆嗦个不停。

  &1dquo;殿下&he11ip;&he11ip;殿下&he11ip;&he11ip;我眼睛疼&he11ip;&he11ip;那条蛇已经钻到我的头盖骨里去了&he11ip;&he11ip;”

  句狸听出了是宫女团喜的声音,竖起耳朵偷听一阵断断续续的哭诉,也大致揣摩出生了什么事。团喜放走谢开言饲养的石龙子,引起太子警觉。太子彻查一番,抓到团喜放信鸽通报给阎良娣的把柄,一句话不说,将团喜投放到黑牢中。

  只是无人知道,太子到底使了什么手腕,竟然让一条活生生的蛇钻到团喜身子里,还能到处游走&he11ip;&he11ip;句狸一想到那蛇爬过皮肤,吐着冷冰冰的信子,即将也会爬到她的身子上时,再也按捺不住,扑到铁窗前不住嚷道:&1dquo;太子殿下您就给我一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