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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开言内心暗淡,容颜不改诚恳之色:&1dquo;句狐。”

  赵老夫人极为吃惊:&1dquo;是那个在戏台上唱戏的小狐?”

  &1dquo;正是。”

  赵老夫人不禁站起身,沿着厅堂走动几步。谢开言道:&1dquo;句狐本是男童,十二岁时惨遭老爷净身,逃了出来。后巧遇民间术士,蘀他实施一次手术,将他彻底变成一个女儿身。这十数年来,她一直服用促缕药物,身形逐渐长开,成了现今模样。”

  这些典故,自然是文谦转述的。连城镇与句狐相遇,谢开言只是现句狐走路的样子有点特别,腰肢摆得像清风垂柳。她极力思索,突然记起来,很早以前,她曾见过他,那时他还是个青衫小少年,跑到南翎国金灵河滩与她打一架,被她撵得满峡谷跑的故事。

  正是有了这样的遭遇,她待句狐极亲善,怜他过去,在他面前闭口不提往事。句狐以女儿自居,她便随着心意,唤他为&1dquo;狐狸小姐”。

  赵老夫人握住拐杖的手渐渐紧缩,似乎是在反复斟酌。过后,她低声说道:&1dquo;偌大的汴陵,又去哪里寻得一名医师,施那什么促缕之术&he11ip;&he11ip;”

  谢开言早有准备,说道:&1dquo;文谦先生可担当此任。”随后又用数语打消老夫人顾虑,诱使她点头答应。文谦任南翎太子太傅时,曾提出治国之策,未被国君采纳。过后,又被下放到御花园伺弄花糙。他虽然没有医身之术,但是诊治小病与花糙不在话下。

  赵府内,老夫人与谢开言密语一刻,商议不可泄露风声,连赵元宝都被蒙在鼓里。谢开言正是要此事在暗中进行,好避开太子派系的耳目,听到老夫人的要求,顺理成章地应承下来。

  至此,陷身于南风馆里的南翎皇子简行之,也就是花名&1dquo;少君”的赎买计划有了着落。由华朝人出面买下简行之,绝对比南翎已逝遗臣许大人的武力救援安全多了。汴陵是太子沉渊的天下,稍稍生异乱,左迁带领的大军就会马上赶到。只有不显山不露水地买下简行之,再将他转移出去,才是走向复兴之路的关键一步。

  月色阑珊,已近子时。汴陵未实行宵禁,夜市内行人如流。

  谢开言手持一柄宫灯走向卓府,由于被赵老夫人拖着商谈,她耽误了晚归的时间。卫嬷嬷对她管得严,明令亥时二刻是门禁时限。

  谢开言觉察到已经晚了,索性放慢步子朝前踱着。三四丈远的庭院外,涌出一批看完戏曲的女眷。金丝雪英绣饰的马车依次牵到大门口,各家小姐及夫人由着侍从扶上车,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离开。

  疏落人群里,有一抹宝蓝锦袍的身影极为显眼。卓王孙从白玉灯盏下转出来,扶着妻子的手,小心送她上车。怕她凉了,又脱下白貂外罩,裹在她那清贵身子上。

  随后,他目送马车离去。旁边有侍从对他说了什么,他摆手唤退,一个人朝着街那头走去。

  谢开言跟在了后面。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逐渐遮蔽了那道宝蓝色背影。

  谢开言加快脚步,循着街巷来到州桥旁。民众燃放斗彩焰火,莲花河内画舫穿梭,到处喜乐融融。她执着灯盏环顾四周,光晕翩跹散落,哪儿都找不到令她熟悉的影子。

  &1dquo;在找我?”突然从前左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谢开言循声望去,卓王孙无声站在五彩垂柳之旁,眉眼清冷,如同覆着一层霜雪。

  谢开言哑声道:&1dquo;公子身子可好?”

  卓王孙站着不动,与她隔开了三丈远,夜风拂过祈福树枝,一股花果淡香远远朝着河水遁去。

  谢开言不知不觉走近两步,卓王孙却道:&1dquo;站住。”

  她停下了脚步。

  卓王孙看着她说道:&1dquo;不用再来找我,我不追究刺使一事,已是天大的恩赐。”

  见他起步要走,谢开言连忙说道:&1dquo;公子,请您听我一言——”

  &1dquo;退下!

  谢开言咬咬唇,躬身施了礼,依言退后两步。

  卓王孙眉眼俱冷漠,瞧着仍是熟悉的样貌,却令她难以靠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