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页 (第2页)

  众人赶紧一哄而上,再次七手八脚压制子岩,贺狄这才有空腾出手来,慌忙去摸子岩额头,冷浸浸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凝得贺狄也如掉进了冰窟窿般。

  他在海盗堆里出生入死无数次,惊心动魄向来只是刺激的调味品,竟从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恐惧。

  子岩被众人压着,虽不能挣脱出来,却仍在乱扭乱动,拚命晃着头,后仰的项颈肌rou绷得紧紧,彷彿随时就要绷断。

  双眼大睁,虽似在看着贺狄,其实已经没了焦点。

  「子岩,子岩,喂,你能听见吗?说句话,快点说句话。」贺狄沉声乱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拿掌心去替子岩抹额上冷汗,竟越抹越湿,心如刀绞,渐渐连手都颤了。

  他字典里从没有害怕和心疼这两个词,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又害怕又心痛,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只觉得是盛怒之下难抑的杀气。

  若让他查出来是谁gan的,一定要让那人受尽天下酷刑而死!

连同那混蛋的家人朋友,一个个千刀万剐,放油锅炸了再丢进海里!

  谁?!

  混蛋!

  敢碰他的子岩?

  找死!

而且找的是天下最可怕的死法!

  恰在这时,被贺狄撇下的空流也气喘吁吁地进了房门,进来见众人仍压制着子岩,贺狄在一旁乱为子岩擦汗,一脸恐怖狰狞,不由急道,「看样子是摇曳夫人说的那个什么毒药作了,王子的解药呢?」

  他这话好像一个响雷,把脑子懵成一瓶浆糊的贺狄顿时给炸醒了。

  原来如此!

  「解药!

」贺狄狂吼一声,跳起来就拽出旁边的杂物匣子,bao风卷过一样的乱翻,片刻就把摇曳夫人给的小瓶找到了,拔了盖子一倒,掌心里出现一个黑色的小药丸,黑润晶莹,看起来已知不同寻常。

  其实子岩除了幻香迷毒外,还身有另一种剧毒,摇曳夫人是早就说白了的,还特意给了贺狄一年份的解药。

  但贺狄把子岩弄回来后,想着既然是一年份的解药,作至少也该在三月半年之后,晚几天再喂不迟,把解药瓶子一藏,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怎么趁着这几天尽qíng欺负子岩上了。

  若说把子岩弄成这样子的罪魁祸,实在是满脑子yínyù的贺狄王子殿下本人才对。

  不过贺狄何许人也?反省从来不属於他的做事风格,一边指派侍卫过去取水,一边就瞪眼怒目咬牙切齿,大骂起来,「就知道是那个死女人gan的好事!

要是我的人出了什么意外,非一把火烧了她的破山谷活抓了她,再让所有兄弟每人把她jian上十遍后卖到jì院里去!

不但她,她那个混蛋儿子我也一刀阉了!

  骂到这里,侍卫已经取了清水过来。贺狄一把夺了,想了想,觉得药丸只有一颗,子岩又神志不清,要是喂的时候不小心弄没了,那可非常不妙。

  当即回到子岩身边,示意众人按得用力点,千万别让他挣脱。也不理会那来自摇曳夫人的所谓解药到底是不是另一种毒药,仰头把药丸放进嘴里嚼烂,又含了一点清水,估计混起来比较好下喉后,才低头贴上子岩的双唇,撬开他的牙关往里送,紧张得停了呼吸,急切地观察子岩接下来的状况。

  这解药效果好得惊人。

  摇曳夫人果然不愧是毒中名媛,解药一服下,片刻就起了作用。子岩本来状若疯狂地挣扎扭打,瞬间浑身一松,好像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再没有一点威胁。

  众侍卫压制他多时,现在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个个脊背汗湿衣裳。於是都松开手,逐个退出去,让大失常态的王子殿下来单独处理。

  「子岩?」贺狄宝贝一样把子岩给抱了,压低声音唤了一声,「专使大人?」摸他额头,还是冰冷冰冷,呼吸间气若游丝,胸膛起伏之际,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荏弱。

  贺狄一抱之下,罕见的心肠大软,怜惜得不得了,肚中越咒骂摇曳夫人那狠毒女人,连带着萧家鸣王西雷王都不是好东西。相比之下,子岩能够从那群禽shou不如的人那里,落入自己手中,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至少自己不会在他身上下毒(顶多也就是媚药),还能给予他每晚的欢乐和怜爱。

  顿时又暗中对海神誓,以后若再有人敢让他的男人受苦,自己势必撕碎了那傢伙!

先断四肢再一丝一丝扯成rou条挂在桅上!

  空流已经出了房门,正好又撞上匆匆跟来打探消息的师敏。可怜的长柳公主才打算请教贺狄的所谓第二条路,事qíng就起了变故,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还实在想再请贺狄去一趟。

  师敏顺便慰问了子岩的「病qíng」,「不知道专使身体好点了吗?」

  她一开口,空流就脸色古怪。

  王子对那男人的执着,空流早就知道。但要不是出了今天这事,空流还真不知道会严重至此。

  面对着子岩的惨状,向来处理上千人命都能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王子殿下,居然像个盲头苍蝇一样彻底失去了理智。

  彻底!

  换了平日,王子即使只用脚趾头思考,也能在一秒钟内推想到那是摇曳夫人曾经警告的毒药作。可谁想到自己身上被刺几个血dong都能笑嘻嘻的悍勇王子,一看见那男人翻滚痛苦,就这么懵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