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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篱菊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1dquo;你在笑什么?”

  忽然听到这样的问话知梦停了脚步,这才现朱瞻基与她只有一步,可以闻到他身上的佳楠香的味道。

  &1dquo;你在笑什么?”

  笑什么?笑自己可笑居然还没死,笑自己又欠了一个救命之恩。

  &1dquo;奴婢笑死里逃生,谢殿下。”知梦说道。

  &1dquo;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当真,因为除此之外并无他法可令皇祖父不杀你,至于我救你——”朱瞻基一笑,语气里加了些戏谑:&1dquo;不过是觉得年纪轻轻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何况生得这样好的容貌又被我亲自画过眉毛。”

  &1dquo;无论如何,知梦,不,奴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知梦道。

  朱家的男人说话都很直接,朱高煦当年也说过&1dquo;美人死了都可惜,尤其是你这样敢杀人的美人。”

  &1dquo;画眉之事实在微不足道,以后你小心行事,别再越矩,否则我可没心qíng一而再再而三为了这么点小jiaoqíng保你。”朱瞻基说着,戏谑的口气早收了,结尾的几个字冷冷的,如浸过寒水。

  本来也不是我让你救我。

  虽如此想知梦却只能应声。于是朱瞻基便又回身继续不紧不慢走着。

  &1dquo;手疼得厉害?”朱瞻基并不回头,声音也不高,还是随意的样子,让人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

  &1dquo;不妨事。”知梦答道,比之她腕上的这个铁环这一脚真是不算什么,即使碾断了她的手指也不算什么。

  &1dquo;哦,不耽误弹琴就好。”朱瞻基说道。

  &1dquo;是。”知梦应一声。

  一路进了东宫的范围,那花团锦簇的花树后便闪出一个粉蓝的身影,身形窈窕容貌秀丽,尤其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汪着两潭墨色潭水。

  &1dquo;殿下,您回来了?”一笑便有两个梨涡,更添了几分可爱,说着话她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1dquo;令儿,手里拿的什么?”朱瞻基问道。

  知梦琢磨自己是否该告退。

  &1dquo;您猜。”女子更是娇俏,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是天真1ang漫的时候。

  朱瞻基想了想:&1dquo;不必猜,必是促织,可对?”

  &1dquo;没意思,又被您猜到了。”手一摊到他面前,一只黑色的蛐蛐立刻跳着跑了,知梦略低着头,角度正好把女子那一双沾染了些泥土的手看进眼里。

  虽沾了泥土,但反倒更衬得那一双柔荑的白皙细嫩,如上好的凝脂。

  &1dquo;殿下,这位是?”女子的手被朱瞻基握在手里,她一双大眼睛便带着些好奇和疑惑看知梦。

  &1dquo;皇祖父赏的司籍女官。”朱瞻基道,头微微侧过一点:&1dquo;你退下吧,原来住哪儿便回去住哪儿,原来怎么当值以后便怎么当值。”

  &1dquo;是,奴婢遵命,奴婢告退。”知梦应道,屈膝福了福退着往她原来的住处去了。

  原来的住处还是老样子,若说有什么改变就是多了层灰尘吧。看来小宫女被调走了,也是,一个空屋子主人生死未卜还看着做什么?

  铜盆里是空的,也落着一层灰。

  很想打扫一下,可除了手疼她此时半点力气也没有,歪着靠在netg头恐惧如蛛丝般缠绕周身,原来,到底她还是怕死。

  手微微颤着举到眼前,左手食指似乎有些淤血,看着有些瘆人,其余的也没好到哪儿去,青紫一片,这样的一双手若被朱高煦看见怕是会心疼吧?他曾说过女人的手比脸耐看,禁得起细细琢磨,尤其她的手,修长纤细柔若无骨又能弹奏出美妙的乐音实在难得,宁可毁了脸也不能毁了手。

  朱高煦,如今这张脸这双手不能再帮助你完成梦想了,甚至没用到在第一步便完败了,你的救命之恩大概只好我以命相抵了,那样也好,其实也好&he11ip;&he11ip;

  脑子里乱乱的,总想着朱高煦对皇位那誓在必得的眼神,是啊,他委屈,拼命为父皇打下来的江山被转手jiao给了哥哥,放谁身上也是打不开的结,尤其是这样执着甚至有些固执的朱高煦身上。

  该争么?该夺么?

  朱高煦,你还有胜算么?

  手又不自觉地去摩挲铁环,在碰到的那一刻感受指尖传来的疼痛,于是她便用力,疼便愈甚。

  后来,疼到麻木知梦也累了便昏昏沉沉睡去,梦里也不得安生,一片猩红1ang藉的血,有别人的也有她的&he11ip;&he11ip;

  &1dquo;悦容。”似乎听到有人叫她,她点头,蓦地又反应过来便拼命的摇头。

  &1dquo;萧悦容死了,被大火烧死了&he11ip;&he11ip;烧死了&he11ip;&he11ip;”对,她不是萧悦容,不是。

  梦里的场景变成楼那场大火,netg幔烧着了桌椅烧着了,可是没人来救她,火苗舔到了她的裙角&he11ip;&he11ip;

  &1dquo;啊!

”知梦喘着粗气坐起来,两手撑着身子两侧,因为太过用力又是钻心的疼。

  定定神方才觉房内已漆黑一片了,只有月光透过窗纸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迹,不对,还有道人影立在房中,只不过与黑暗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