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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吃午饭这段时间里,外面天更阴了,晏轻南刚在前台付了钱,天上飘起雨来。

  好在冬天的雨没有夏天那么厉害,沈景远伸了半只手出去,觉得也还能走。

  付完钱的晏轻南从身后走上来,站在沈景远身边。

  “直接走还是让店里送伞过来?”

晏轻南问。

  他偏着头和沈景远说话,这会儿就看到他一个侧脸。

  要是平时,晏轻南是不可能这么点路让店里人送伞的,只要不是正在感冒烧,再大的雨他也直接走了,但沈景远可能不一样。

  他太白了。

  有时候晏轻南很偶然地看到他,会觉得这种白是不太健康的白。

  在石梯上吃面那一晚,晏轻南就注意到沈景远那双从衣袖里伸出来的手,握着筷子瘦得快看到骨头,在顶头上就挂了一盏灯的小棚子里白得晃人。

  从市场出来那路上晏轻南看到那条纯黑色的围巾就觉得很适合他,所以才买了,把那截同样瘦的脖子裹起来,才安心一些。

  “直接走吧,”

沈景远说着,指了下前面的路,“这才多远,没事儿的。”

  才说了几句话,雨又下大些,沈景远催促了句:“走吧南哥。”

  晏轻南不知怎么反倒不动了,看着沈景远那要往外冲的架势皱了眉,拉了下沈景远的手臂把他拽回来,一边拿电话一边说:“让阿易送伞。”

  他这话说得很坚决,又连电话都拨出去了,沈景远只好留在原地。

  雨珠从檐上线一样地落下来。

  晏轻南两三句话就说好了,两人站得很近,沈景远能听到阿易接起电话后诧异的声音,等晏轻南挂了电话,他才没忍住笑出声。

  “阿易不是在打牌吗?”

  好像说到这个,晏轻南有些恨铁不成钢,只道:“他让慢慢过来。”

  “重庆人是不是都爱打麻将?”

沈景远对这个问题挺好奇的,“之前看闻,洪水来了这里的人也要把麻将桌抬着走。”

  “算一种文化吧。”

晏轻南看着他,问:“你会吗?”

  沈景远分神去想看到的那个闻,几个阿姨一人抬着一只麻将桌的脚,在及膝的洪水里穿行。

  于是他错过了晏轻南的问题,迷茫地侧过脸,“会什么?”

  晏轻南笑,说:“麻将。”

  “哦,”

沈景远摆摆手,“不会。”

  “以后教你,你没事儿可以下来和阿易他们玩儿,很消磨时间的。”

晏轻南说。

  沈景远现晏轻南总是喜欢说肯定的话,比如以后教你,而不是以后可以教你,比如让阿易拿伞,而不是问他让阿易拿伞来行不行,比如给他买了围巾就裹在他脖子上,带他吃饭就直接上楼问。

  他在有些事情上格外有底气。

  沈景远想了挺多,把晏轻南颠来倒去分析了个彻底,面上一点不显。他和晏轻南并肩站着等伞来,谁都没有再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