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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头苦读到期中考试,这次范围比较广,喻舒晏的分数呈缓慢增长,名次也只艰难地前进了三名。

  第四次月考,又提高了一点点分。

  但名次依然不好看,跟班上前十名都无缘,而且平时这种小范围的考题跟高考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就这样绷紧着神经一直到了期末,错题本写得满满的,翻得纸张都有些磨损,答完题回家也没敢放松,找人借了下学期的课本开始看。

  听说考完了,喻勇为打电话来让母子俩寒假去上沪玩一趟,喻舒晏弱弱回道,“等过两天成绩单出来。”

  虽然这学期爸妈没说什么,但那种成绩真的没法面对他们了。

  一中的成绩单是直接寄到家里,顺便要家长签字并写意见,看到送信的来,喻舒晏久违的紧张了下,一个人在门外先悄悄瞄了一眼,在前五名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才大大松了口气。

  另一边,君羽谦也拿到了成绩单,对自己从倒数第一到了倒数二十一,总分也勉强突破了三百五表示很满意,跟媳妇依依不舍地道别后回了老家。

  趁早回去解决点事情。

  父母在他刚记事的时候离婚,一直说着爱他的母亲转身就表示不要孩子,收拾完家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地走了,潇洒得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父亲一年到头四处奔波,他从小跟着母亲长大,也只跟她亲,那个总会温柔地给他讲故事,陪他玩积木,带他去公园玩,教他认花草动物,陪他养小兔子的母亲突然就从生活中消失了。

  一切戛然而止。

  他被关在屋里,怎么闹都再也见不到她后,性格变得极为偏激。在家里,谁敢劝他多吃一口饭,他会操着碗把一桌菜砸得稀烂,学校谁惹他一下,他追着人打得头破血流,上课和老师对骂,被训了还提着凳子放狠话。

  反正什么不能做就偏做什么,起脾气来不管不顾,竭尽心力地泄,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

  他不能释怀被最依恋的人抛弃。

  在那个男人又娶了一门后他彻底失望了,家里上下教着要懂事更是让他觉得讽刺不已。

  爹不疼娘不爱,于是比以前更加作天作地,到了叛逆期浑身是刺儿,到处扎人,被扔到庐云县被他视作是断绝关系。

  所以他从上大学就拼命赚钱,为的是不接受那家人的施舍。

  敞开心扉谈这件事已经是毕业五年后了。

  ……

  想起电话那头严厉生硬的语气,君羽谦无声笑了下,撑在窗边悠闲地看风景。

  喻舒晏送完人回去,柳如茵还在说,“上沪那边条件好那么多,你说你同学怎么转到这里来了?”

  她也只是随便说一下,又问道,“你爸让我们过去住几天,你看呢?”

  不知是多少放下了艰苦养家的担子,还是对这学期末喻舒晏的成绩满意,她眉眼间少了往日的沉郁,脸上柔和的笑意,可以看出年轻时漂亮的轮廓。

  “妈我想去。”

喻舒晏期待地说,如同一个从未去过大城市的孩子般带着憧憬。

  不过见世景什么的,十年前的上沪又怎么比得上之后那座现代化的大都市。上辈子因为“穷”

,家里不敢有其他开支,他在学业上丝毫不敢松懈,毕业后猛然知道家里还挺有钱的,也自己攒了一钱让他妈去重检查留有残疾的右脚,医生说是可以矫正的,不过时间拖得有点晚,年纪越大恢复得越慢,达不到百分之百的效果。

  重生后如果迫切要解决什么事,这一定是排在位了,在他知道几万块钱的手术费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当然是越早越好,到大医院也更加放心。

  柳如茵就坐下来打电话,开着免提商量哪天出,她本来不太着急的,可突然想到再晚了就是春运,到时车费贵出好几百,决定早去早回,后天就走。

  “好好好,你们只管过来,东西不用带什么,到了我在车站接你们,坐火车还是大巴?”

喻勇为抱着电话难掩激动,之前没想过还好,可有了这念头就止不住了,到底是打下了一片小小的江山,怎么不期待接家人团聚呢,又道,“不行,太慢了,小晏还没坐过飞机,你们坐飞机来!”

  柳如茵还是觉得飞机有些贵了,迟疑着看了儿子一眼,问他的意见。

  喻舒晏懂事的没太高要求:“我听妈的。”

  喻勇为大家长气势一出,“听我的!

这几天上沪正在办文化节,可热闹了,还有很多外国人,你们赶紧过来。”

一会儿又担忧道,“哦对了,坐飞机得到省城,你们知道怎么坐车吗?找得到地方不?可别走丢了。”

  别说儿子没出过门,就是柳如茵也好几年没去过外面,腿脚不方便的,越想越不放心。

  柳如茵一听就不乐意了,“长着一张嘴呢,还不知道问吗。瞎操心。”

  “我这不是提醒你嘛,这几年外面变化大,你出来就知道了。”

  听他们拌嘴,喻舒晏在旁边默默打了114问省城机场的订票电话,用个记了下来。没有智能手机还是不方便。

  喻勇为已经开始唠叨很多年前在车站被人骗了钱的事。当时,一个说着家乡话,长得朴实的中年妇女,几句话和他们扯上了亲戚关系,说她男人在旁边取钱,能不能先借两百块钱把票买了,本来就在眼皮底下的事,也不怕她跑了,那男人很快回来还了钱再三道谢才离开,等他们现是假。钞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那点刚刚因为怀疑对方而升起的愧疚变成愤怒,誓再也不能相信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