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页)

展馆有些吵嚷,男人迈步向他走来,应云碎能从地板看到他走路带起来的风。

然后他抬头,看到对方伸手,递过来一张纸巾,卷挟起一层袖口淡淡的木质香。

应云碎拿过纸,像刮彩票,众望所归地刮出来纸张后面的食指,食指上的纹身。

像蛇,又像藤蔓,顺着每一道血管,缠住26岁的应云碎的灵魂。

“别哭。”

22岁的迟燎说。

第8o章重演

“别哭。”

迟燎声线像积雨云,浓厚深沉,落下来却轻盈。

他垂着眸,静静地看应云碎把眼泪擦干,然后才继续问:

“为什么要哭。”

神情仍然是疑惑与审视。应云碎看他把纸巾递给自己后又收回了手,两人保持半臂的距离,有一丝空落。

他把口罩摘下,望着迟燎的眼睛:“……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你。”

窄小苍白的脸露出来,应云碎明显看到迟燎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泛起一层波澜。

却又转瞬即逝。

迟燎只溢出一声被逗笑的气息,唇角轻轻勾了下,又点到为止。

“是么。”

这个回答让应云碎觉得自己像尝试了个愚蠢又俗套的搭讪。

他把纸巾紧张地揉在手心。

却听见又迟燎补了一句。

“我觉得我也是。”

口吻清淡,旁人若听见大抵会想他只是客套。

不过应云碎手指松了,挠挠红的耳廓,心跳砰砰加快。

“我叫迟燎。”

两人面朝一幅在后颈画出树脉的人体彩绘图,迟燎把目光放在画上,“还没有问你名字。”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应云碎就把自己名字急不可耐地说出来。

迟燎颔,慢慢重复:“应云碎。”

念得很慢,应云碎甚至觉得,是自己整个人在他舌尖被抬起又落下。

迟燎指出,“那你是这个展的策展人。”

应云碎纠正:“之一。只是有我的名字而已,但我没做什么。”

“谦虚了。”

迟燎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策划这个展览?”

“因为……”

应云碎顿了顿,“我背后也有烧伤。”

余光瞟见迟燎下颌骨微动:“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