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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蕭曼索性直截了當道:「方才奴婢不便明言,晉王妃殿下這患的像是鬱症,估摸著怕是也延擱了兩三日了,嘔吐吞酸,脾胃愈加難熬,要是再遲幾天只怕身子便真要大損了,須得趕緊調治才行,殿下待奴婢仔細瞧一瞧,用藥時也好有個底數。」

可不是麽,這原本就是醫家望聞問切之道,又非逾禮之行,憑空哪裡來的這許多顧忌?

但此刻與她對面相望,那顆心卻怎麽也定不下來,單只是瞧著,就有些怯怯的侷促,更別說當真張嘴啟唇讓她看唇舌了。

然而轉念再想想,又覺她如此關切,自己卻這般執拗,未免顯得不識好歹,拒人於千里之外,實在於理不合。

到底該怎麽好?

慕婉婷別開頭,肚裡躊躇難定,最後咬了咬牙,垂著眼遲遲地啟開了檀口。

蕭曼借著几上的薄紗罩燈,一搭眼便望見那貝齒環繞間的舌苔潤澤淺淡,色浮白膩,外緣邊側卻已泛紅,竟比先前脈象所見還要沉滯入理些。

她眉間不由一蹙,又怕對方太過尷尬,只略略瞧了幾眼,便點頭作罷。

慕婉婷闔口抿噬著唇,雙頰一片脹脹的熨燙,幸而蒼白的臉上血色寡淡,沒當真盈起什麽暈紅來。

這一會兒工夫,就有兩名內侍送了熱湯和生薑水來。

蕭曼低聲吩咐了兩句,沒叫留人在邊上,仍舊打發去原處當值。自己拿手巾在熱湯里浸透了,擰出七分水,抖開鋪平了,讓她溫臉開面,又服侍著飲下那碗生薑水。

這法子果然十分有效,甫一灌下肚,慕婉婷便覺腹中翻湧的那股攪勁兒被壓了下去,喉間的煩惡之感也大為減輕。

「殿下且寬寬袖,待奴婢用針理一理。」

蕭曼嘴上這麽說,卻沒等她親自動手,俯身便拈住她袖子往上卷。

這還是冷不丁地叫人沒個防備。

慕婉婷一顫,身子微微向後撤了下,手卻沒縮回來,僵在那裡任由她把里外的袖口一層層擼捲起來,露出膩白的皓臂。

要說起來,這次的「逾禮」之處可比剛才看舌相更甚,她卻反而不覺得那麽尷尬了,只是自幼還沒試過針,心頭不覺微緊,暗地裡還生出些好奇來。

這時眼看著她從身上取了針出來,拈起蚊須般粗細,三寸來長的一根,在燭火上來回燎了燎,便輕捏著她的手,刺進腕間橫紋下兩指處的地方。

她陡然攥手輕握,初時還有些許細微的錐刺感,之後便全無所覺,沒多久就覺胸間的煩悶完全疏解開來,腦間也不再混沌悶痛了,心下不由暗暗稱奇。

果然是好本事,她原先還只是道聽途說,現下親身試了才知名不虛傳。

慕婉婷沒抬眼,目光仍落在蕭曼捻動銀針的手上。

那手也是纖骨細潤,瓷玉般的白仿佛能透見內中的肌理,竟有些不像男子該有的模樣。

不過想想以她這般年紀便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多半是一入宮便開始精研此道,不曾幹過什麽粗笨的活,所以才養出一副冰肌玉骨來,也才做得了這等精細如髮的差事。

她怔望了片刻,心頭微動,不著形跡地抬眼向上覷,望向她的臉。

要說起來,她不是沒用心打量過她,也不是沒像現下這麽近過,可許是情勢所迫,又或者被心緒所累,總覺始終沒瞧仔細過。

這時定定地看,才發現她那雙眼極是好看,尤其是眉間微蹙時,瞼尾會隨之輕輕翹起,眸中狹聚的光更顯得沉定專注,絲毫不為外物所擾,配著那白皙的膚色,當真是玉潤生霞,卓爾不群。

捫心自問,這宮中數以萬計的奴婢,還真不知哪個能有這般好顏色,或許傳說中那個東廠提督秦恪還瞧得過去,她沒有親見過,但想來那麽一個飛揚跋扈的人,至少絕不會跟人這般和順的相處。

她神思物外,也不知腦袋裡在琢磨什麽,驀然間就見那雙專注的眸一抬,直直地迎了上來。

慕婉婷一驚,趕忙挪開了眼。

「請恕奴婢再直言一句,殿下這症本因還是情致不遂,心神抑鬱所致,其中緣由,奴婢不敢妄言。」

蕭曼看她垂著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暗自斟酌了一下,便續道:「只是若放任下去,藥石再好也是無效,還請殿下靜心寬懷……就像從前說的,有些事情想得太深也是無益,還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她嘴上這般勸著,自忖也無味得緊,聽在別人耳中更不知是什麽模樣,暗覷她臉色,就見仍是蒼白如紙,眉眼間也還是怔遲遲的,光是看著便覺楚楚可憐。

晉王不喜,婚燕爾便一個人獨守空房,佳期未過又要為大行皇帝服喪,這些或許都還忍得過。

可如今世子繼位為帝,晉王分封已定,等沙戎退去後,必然就要隨著一同去建興封地,到時背井離鄉,一輩子都要圈在那裡,再也不能回來,整日對著一個對自己毫不用心的丈夫,但凡是個女人都會痛心難過。

其實這些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幾分,若是當面說了,那才真是錐心傷懷,斟酌了半天,終於說了那幾句勸慰的話,也不知是對是錯。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再說話。蕭曼也正覺尷尬時,猛然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火熏氣,正殿內也叫喊連天,嘈雜紛亂起來。

「怎麽回事?」

蕭曼已起了針,見一名內侍慌慌張張地奔進偏殿,急忙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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