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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蕭曼正心如亂麻之際,忽然就覺一股熱力從攬在腰處的掌間傳來,從上下兩端循著腰股流轉,越來越熱,很快散暈開來。

她吃了一嚇,不知是怎麽回事,仰頭望上去,就看他眉眼和然,一派止水無瀾般的平靜,唇角那抹淺淡的笑卻是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她稍稍放下心來,趕忙又側頭避開,就覺那股熱力這時已傳遍全身,融進四肢百骸。

衣衫上的水氣被蒸去了不少,身子不再難受了,反而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泰,熏熏然蒸上頭臉,腦中昏昏,睡意沉沉。

秦恪眼望著她慢慢塌下身來,軟軟地伏在胸口,那抹笑又輕輕地翹了下,再抬眼時,皇城東方霧蒙蒙的,已泛起一線白來。

第159章狼顧虎視

暴雨終於停了。

天色亮起來,明明晃眼得厲害,卻看不見日頭,恍然間分不清是晴是陰。

五鳳樓上的晨鼓才剛落下,闔城內外廟觀禪院的鍾聲就洪潮海浪般響了起來,轟鳴相繼,接連不斷。

禁城中的內侍宮人早已開始忙碌。

殿宇門樓上還未撤去的喜慶紅綢被紛紛扯下,重又換上旌幡白綾。

才脫下不久的素袍黑角帶又穿回來了,人人臉上都是一副灰撲撲的死氣。

養心殿內外一派肅穆,十幾名內侍抬著簀床緩緩從正門而出,旁邊另有人張著廬帳傘蓋,一路小心翼翼地下了玉階,由兩隊腰纏白綾的錦衣校尉護送著,謹步慢行地出院,折往東去了。

秦恪負手站在殿門前,俯望著那僵直躺在簀床上的身影,袞冕具服,紅綢裹纏,仍是威嚴如生。

但隔得遠,面目已變得模糊,拖曳曳地從轉角處繞過,來不及看清便不見了。

他臉上又恢復了那副沉淡的神色,瞧不出絲毫情緒,身上也是乾淨利索的樣子,甚至連那點疲倦都掩藏在眼底。

皇帝龍馭賓天,大喪的消息已經傳出,下面小殮大殮,舉喪發引,直至入陵上諡,都得由司禮監在頭裡操持,片刻也脫不開身。

焦芳目下已經不起操勞,所有的事兒必然都得在他肩頭上挑著。

想來這也能算是送終了吧。

秦恪目光游游地望向北邊,輕嗬了一聲,又悠然輕嘆,卻沒立刻隨著簀床過去,轉身又入了殿,不緊不慢地往西走。

通廊內沒有了喧囂,此刻仿佛也成了離魂的軀體,放眼看去,到處都像褪色失神的樣子。

一路走著,剛繞過轉角,就聽暖閣內隱隱傳來人聲。

即便再後知後覺,這會子也該知道了。

他沒停步,腳下卻有意無意放得更輕,跨進門,靠在廊柱外靜聽。

「秦禎,怎麽又穿這破袍子,是皇爺爺又叫咱們穿得素淨麽?」廬陵王的聲音低低地傳來,聽得出心中的不情願。

「是,陛下……去了很遠的地方,世子以後便見不著了……」

蕭曼話還沒說完,那童音便詫聲驚問:「皇爺爺也去了很遠的地方?是父王和母妃那裡麽?」

裡面沒聽應聲,該是只點了下頭。

廬陵王的聲音立刻黯然了:「為什麽都要去啊,那地方就這麽好麽?我也好想去,為什麽不帶上我啊……」

他說到這裡聲音猝然一悶,像是被蕭曼捂住了口唇,沒讓他再說下去。

「世子忘了陛下教的聖人之道麽?這等話千萬不可說,連想也不能想。嗯……陛下、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都是……做好了這裡的事才能到那裡去,世子眼下什麽也沒經過見過,自然去不成。」

她略頓了下,又續道:「就像上回說的,咱們現在穿這身衣裳就是為了給陛下看,連著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瞧了都會高興,這時候不能使性子,世子快來,稍時還有大事呢。」

大事?

這話自己心裡知道就成,用得著跟這屁大點的小東西打招呼麽?

不過,說了倒也無妨,反正都是個懵懂樣兒,怎麽擺弄也由不得自己。

耳聽得裡面傳來穿衣的窸窣細響,他也沒了興致,又輕慢著步子出了門,一路轉過通廊到殿外。

才只一會兒的工夫,天色更亮了,但那日頭仿佛刻意躲著,仍舊蹤影難覓,雲一層一層的鋪展著,漫天都是茫茫無垠的灰白。

秦恪剛把頭微偏過去,旁邊值守的內侍立時近前嗬腰道:「二祖宗請吩咐。」

「沒別的話,就兩條,老祖宗服侍陛下傷了心神,好生服侍著歇一歇,外頭的事兒我來支應,世子爺那邊千萬照看好了,只要我不在這兒,一切都聽秦奉御吩咐。」

說完也不等應聲,逕自走過月台拾級而下。

不急不緩地出了院門,早候在那裡的曹成福當即迎了上來。

「稟督主,昨兒晚上奴婢已傳令安排好了,皇城四門,內城九門都換成了咱們的人,龍驤衛也在外頭候著,只要督主一聲令下,便可入城勤王。」

「勤王?用得著這麽大陣仗麽?」他鼻中一哼,撇了撇唇。

「……」

曹成福被這話弄得有些發懵,先前處心積慮安排妥當,昨夜又費了這麽大的周章,現下卻說用不著,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麽藥?

「咱們干好自己的事兒,不過是留一手圖個安心,現在麽,看看戲就好。」秦恪撣了撣袖子,「外頭怎麽樣?」

「回督主,也沒什麽,剛才一聽到敲鍾,朝里那幫人就在思善門外頭哭開腔了,多數光看抹淚的架勢就不對味兒,多半都在袖筒里藏了家夥什,哪有幾個真流眼淚的,可叫喚聲卻一個比一個響,聽著就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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