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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這些都算是違心之言,可也是實情,說完之後,自己也覺灰心泄氣。

廬陵王倒像全不在意,仍是一副歡顏,拉著她手不放:「這個不礙的,我回頭就跟皇爺爺請旨,准你時常入宮就是了,瑧皇嬸,你就來吧,好不好?」

他撒嬌似的拉著她袍袖搖起來,期待中還透著說不出的焦急。

慕婉婷那顆心不知不覺也隨著他怦然起來,竟忍不住想立時滿口答應,但卻礙著禮制,不能在人前失儀,只略點了下頭:「也好,只要不違規矩,世子爺喜歡,我便來就是了。」

這話像把所有的事推在孩子身上,自己撒了個彌天大謊,剛淡下的雙頰又有些發燙。

蕭曼一直在旁聽著插不進話去,可見廬陵王和她這般投緣,心下也替他們高興。

一個父母雙亡,一個遇人不淑,若能一處相親相愛,在這孤寂的深宮中也能聊以慰藉。

可這時卻見晉王妃目光閃爍,內中還透著羞喜,也不知觸動了什麽心思,正自詫異間,就聽外面忽然有內侍叫道:「秦奉御可在麽?」

廳內三人都被這驟然而至的尖聲驚得一震,自然也能聽出其中的惶懼不安,對望的目光都不由錯愕起來。

「世子、晉王妃殿下請安坐,待奴婢去瞧瞧。」

蕭曼躬身行了一禮,快步繞過屏風,剛到外間就看通稟的內侍面色慘白,渾身發抖,像是之前見到了什麽駭人的場面,圓瞪著一雙眼,半張著嘴兀自合不攏。

一見她的面,趕緊迎了上去,口唇張合著,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慢慢的說,不要急。」蕭曼眉頭一擰,沉壓著聲音道,「是陛下龍體有什麽不妥麽?」

那內侍猛點了幾下頭,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也壓著聲氣喘息道:「是,陛下方才忽然吐血不止,請……請秦奉御快來。」

吐血不止?

晨起去瞧時,人雖然虛弱,但坐臥如常,還沒什麽大礙,怎麽會突然吐起血來?

蕭曼這邊也像半空里響了個霹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變故,當下也顧不得回去稟告,當即便朝東頭疾奔過去,邊走邊問:「稟報了老祖宗沒有?」

「回秦奉御,才出的事兒,奴婢們還沒敢吱聲,除了陛下跟前的兩個人,這會子誰也不知道,再說陛下這段日子對老祖宗……」那內侍苦著臉面露難色。

蕭曼此時正在情急之中,心緒不佳,一聽這話,不禁氣往上沖,當即把眼橫過去:「陛下對老祖宗怎麽了?這事是你們能瞎猜度的麽?快去稟告,再想法子暗中叫人去內官監遞信兒給督主。其餘的,包括世子在內,誰也不要漏出半點風聲去。」

第154章暮景殘光

當殘月移向西天,夜空中的深灰也終於沉澱下來。

濃墨一般的黑染上那半彎勾淺的光,瘟疫似的污渾了原本的皎白,越來越淡,只剩下一小片稀薄朦朧的斑影……

驟涼的風橫掠過宮牆檐脊,所有的一切都像驚懼似的發出悽厲的尖嚎。

幾乎沒有間歇,暴雨便落了下來,滂沱如天河傾瀉。

焦芳掩上直棱窗,像是剛才喉間灌進了冷風,半掩了口唇咳嗽了幾聲,弓著的背愈發顯得傴僂,拖曳著步子轉回來,拿銅剔子把供台上的長明燭撥亮了些,又隨手拿了一盞薄紗罩的小燈,走過去放在御案上。

蕭曼坐在軟榻旁,仍在全神貫注的捻動銀針,時不時瞥著不遠處那張灰如紙箔的臉。

那臉上依舊沒有多少活氣,脈象也是微不可覺。

所有能試的法子都用過了,幾乎不眠不休整整忙活了兩天,可皇帝除了先前有片刻全無所覺的醒轉外,一直都是這樣昏迷不醒,幾乎和死人無異。

這條命究竟還能不能再救回來,她心裡邊一點底數也沒了。

焦芳從始至終也沒說話,就只是站在旁邊默默看著,仿佛已經預見到了結局,心中已毫無波瀾。

不知過了多久,蕭曼滿頭大汗的停下手,收針站起身來。

「過來說話吧。」

焦芳早看出她眼中的無奈,負手轉過身,走向帳幔外。

能說的先前都說過了,這時候還能有什麽話?

蕭曼朝那張灰白的臉瞥了一眼,抿唇嘆氣,照舊把東西收拾了,也漠著眼隨他走到外面。

雨聲如山崩海嘯般轟鳴,寬厚的窗扇被敲打得震耳欲聾,晃動不止,像扛不住那拍擊的力道,隨時都會砰然炸裂。

這架勢像是要翻天覆地,在此之前,先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摧毀殆盡,光是聽著都覺駭人。

「陛下的龍體……還能延擱幾日?」

焦芳微微垂,眼中透著淒涼,臉上卻出奇的平靜。

他問得如此直接,讓蕭曼有點始料未及,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這病勢不光牽連心脈,而且已入膏肓,若是據實而言,說長也就是三五日,要說短,也許今晚便是大限。

可她卻偏不願說出這些話,尤其是皇帝這病勢突然急轉直下的原因,始終讓她耿耿於懷。

「乾爹,我以為還是要查知陛下究竟服了何種丹藥。」蕭曼沒答那話,仍舊把這話提了出來,「要是能查出來,容我一日半日的工夫,或許陛下還能……」

她話剛說到半截,焦芳便抬手打止。

「不必了,要是能知道,那東西也就不會留在陛下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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