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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亂吃佳人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謝皇後說得言辭懇切,也確實有幾分道理,其中更是影射司禮監當初辦事不力,就算英國公一門要獲罪,他們也逃脫不了干係。

焦芳和秦恪暗中望了一眼,都沒接話,仍舊默然垂手侍立在那裡。

紗幔中靜默了片刻,才聽臻平帝道:「梓童的意思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讓她身染惡疾,以此壞了瑧兒大婚之事?」

「事情尚未查明,臣妾不敢妄言,只是心存猜疑。瑧兒大婚不止關乎他一人,更關係我大夏國朝體面,豈能隨意更改,形同兒戲?懇請陛下降旨著有司查明真相,再遣御醫細查英國公之女的病情,若果真是被人陷害,又尚可醫治……臣妾以為還是依陛下先前的旨意行事,只是向後延擱些時日,伏請陛下恩准。」

話到了這裡,該說的都已說了,果然是識大體,明大義,沒有半點無理取鬧的意思,甚至叫人挑不出一絲反駁的理由。

秦恪暗中笑了笑,仍是冷眼旁觀,不發一語。

殿中又靜了片刻,就聽臻平帝緩聲問:「瑧兒,畢竟是你大婚,此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語氣間已顯得有些疲憊。

「回父皇,婚姻大事最重的便是父母之命,無論如何處置,兒臣都會謹遵,絕無私念。」瀛山王拱手走上一步,忽然伏地跪倒,「兒臣另有一件事陳奏,懇請父皇恩准。」

第39章因勢利導

這時候能有什麽事陳奏?

瀛山王這突然轉了話頭,著實有些出人意表。

秦恪情知他不敢輕舉妄動,覷見謝皇後神色間也透出一絲不自然來,顯然這一節並不在計算之內,回望過來的目光中更帶著阻止,不由又多了幾分好奇。

「哦,你先說來聽聽。」臻平帝這次應得很快,聲音也不像剛才那般無力了。

瀛山王沒抬眼,有意無意避開了謝皇後的目光,肅聲道:「回父皇,兒臣早已成年,長居宮中甚為不宜,如今別無所請,只求父皇賜準兒臣儘離京,赴建興就藩。」

這話果然有幾分語出驚人的意味,秦恪促然疑惑間,更發覺謝皇後的臉色雖然難看,但直到瀛山王說完,也始終沒插一句話,眼中驟起的波瀾反而漸漸淡了下去,似乎對其中深意已經瞭然於胸。

這時候提就藩,除了以退為進的把戲外,該當沒有第二種可能,可也不至如此急不可待,這瀛山王究竟在躲什麽?

他知道其中絕不簡單,一時卻猜想不透,喉間像突然卡了根刺進去,那副作壁上觀的心思已收了起來。

紗幔後的臻平帝自然更是詫異:「朕既已准你大婚之後便前往北境就藩,怎麽現下又要走得這般急切?且起來回話吧。」

瀛山王謝了恩,先過去扶著謝皇後坐下,這才欠身回道:「父皇容稟,兒臣前幾日代天巡邊時,就獲悉漠北去歲冬季大雪成災,牛羊死斃無數。自開春以來,沙戎各部已幾次會盟,欲合兵南下,若不及早防範,後果不堪設想。兒臣身兼三鎮總兵官,更是義不容辭,現下既然大婚之事延擱下來,正好提前動身,早做準備。」

謝皇後這時終於開了口:「你這說的是正話,可也不用突然間就這麽急,就算要未雨綢繆,也大可先寫個條陳方略,呈送你父皇御覽,再降旨傳令邊鎮就是了。」

瀛山王稍稍側過身,轉向她:「母後有所不知,沙戎蠻夷用兵向無章法可循,邊關形勢瞬息萬變,哪是條陳里幾句話能說清楚的?況且這兩日兵部又接了幾封軍報,邊關已有了動靜,只是未知虛實,或許已等不到秋末了,兒臣想著父皇龍體違和,所以先前沒敢提起,現下索性藉此一併說了。」

「這確也是實話。」謝皇後微微頷,卻又嘆道,「可依著朝廷祖制,從沒有宗室子孫未大婚便就藩的,你若是真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就算真有戰事,也不一定非要就藩啊。」

「兒臣想的是,若能常駐北境,便能及時了解軍情,及時部署,不會再貽誤戰機。至於婚事,父皇先前已頒了旨,現下不過出了點變故,兒臣該也算不得違制,只是稍遲而已,此戰若能在深冬之前畢其功於一役,既解了北境之危,還能趕上歲末正旦,到時普天同慶,兒臣的婚事再應個景,豈不是更好?」

瀛山王這番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只說得謝皇後不住點頭,眼眶都紅了,連聲說「好」,回身又對著紗幔內行了一禮:「陛下,難得瑧兒有如此家國之念,臣妾也斗膽幫襯一句,望陛下准其所請。」

秦恪聽到這裡,忍不住鼻中輕哼了一聲。

先前還毫無所知,沒幾句就跟著一唱一和起來了,話說得冠冕堂皇,公忠體國,道理人情都占全了,若是不允,反倒顯得於理不合,不近人情了。

這一趟把戲果然耍得精彩,等到了封地之後,就可借著巡視關外之機,躲到北境大漠中去,那茫茫戈壁之中連東廠的眼線都難以觸及,更不要說其他人,只須行事謹慎些,輕易是別想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了。

雖然還猜不透其中的深意,但若只是刻意躲避的話,倒也不足為慮,況且北境夷狄叩邊,多少也會讓他掣肘分神,一時之間該也翻不起大浪來。

他心下稍稍平復了些,就聽臻平帝長聲一嘆,又有些無力地緩然道:「瑧兒有此胸懷,朕心甚慰,邊關安危事關國朝氣運,的確不可輕慢。既然如此,你且先送你母後回宮,朕稍遲會明旨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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