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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舟的手指攥了攥莊不識的手背,上前一步,正對著他的眉眼,笑道:「相公,鴛鴦火鍋,你是爆辣還是清湯?」

莊不識呼吸一滯,只見顧舟腳下一空,消失在水面,莊不識緊隨其後,兩人已悄然到了樓梯階,不知道顧舟的小香袋裡還裝了什麼物件,縱使秤砣精重千金,也沒有將人帶下水底,他們朝樓道遊走。

驀地一扇重門緩緩開啟,兩人朝著那扇門看,冷風從外面灌入。

「莊店長,顧通判,請儘快通行。」

「莊店長,請再相信我一次。代我轉達執行官,謝謝他在識海情境這麼多年的照顧,讓我有一次重生的機會。」

正是帶教官Fx。

莊不識衝到門口,被身後的人猛地拽回,緊緊地擁抱在身前。

「怎麼了?」

「莊不識,你剛才真的嚇到我了。」顧舟撫著莊不識的背,浸潤了輪迴渡口無數等待的日夜,輕聲道。

*

Z先生跌跌撞撞地回到會議室,拿出鑰匙,鑰匙在顫抖的手中幾次掉落在地。

「他們呢?」男人暴躁地問。

方徘回竟然選擇自毀總部,跟齊參諳如出一轍地不顧後果。

只見朱達門坐在屏幕前的座椅上,緩緩地從畫面收回視線,看著他問:「你受傷了?」

輪迴渡口的鎖鏈一接觸到人的魂識,便像聞到了血肉的狼,如果丁達門沒有開啟屏蔽,他也無法逃出顧舟的手掌。

Z先生逕自走到屏幕前,發現畫面中沒有莊不識和顧舟的身影。

「你放走了人!

為什麼?」他怒不可遏。

背後的門上鎖的聲音讓他的心臟不由一跳,他狐疑地盯著靠門面向自己的人。

良久他才問:「你做什麼?」

丁達門眸子深沉:「你不覺得,我和你才是最該死的人。如果沒有那場行動,就不會出現副本市。」

「哈哈哈,丁達門,我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將你送到識海情境的研究組?」

「你從來沒有相信過任何人。是你將我們帶到實驗組,教會了我們很多。可我一直很想問你,師兄們最後到哪裡了?」

Z先生:「他們告訴了你什麼?」

丁達門:「你總認為是別人在擾亂你的計劃?你將我安排進研究院的時候,不擔心我會發現師兄的蹤跡嗎?畢竟師兄那麼優秀。」

Z先生擁有一家學校,裡面是無人問津的孩子。這些孩子自小受到嚴苛的教育,選拔成績突出的進Z先生的實驗基地,他們正常地升學工作,丁達門將Z先生看作是人生的引路人,當Z先生讓他進入識海情境的研究組,他幾乎不曾懷疑背後另有目的。

直到他在數據中心看到熟人,曾經他引以為傲的師兄在數據中心的名單上被標註為:背叛者。他們盜取當時研究組的核心數據,最後在逃跑途中遇到事故,數據已經不在他們身上,不知去向。

丁達門翻看他們的履歷,突然發現一個令他震驚的細節,每個人用的都不是自己的本名,沒有共同的學校,戶籍地隔著十萬八千里,找不到交集。

看著他們仿佛仍近在眼前的臉,丁達門甚至懷疑只是相貌接近。

他不由地想到更久遠的一件事,Z先生讓他們記住別的學校和名字,這個名字最後落在信息表上。

同學聚會丁達門也沒見過實驗基地的其他人,離開學校後,所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他沒有進入研究院,這個秘密也將永遠沉在Z先生的基地里。

「你才是背叛者。」Z先生突然明白當初失敗的原因。

他多疑謹慎,不可能只讓丁達門自己行動,另外安排人里外接應,可是不管丁達門還是接應的人都沒了音訊。研究院裡的數據也在大火里盡毀。

當夙朝讓副本空間接連崩塌,副本市總部暫停執行官的職務,方徘回一句「怕我們裡應外合」,提醒了他某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從不相信別人的人時刻忌憚著別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立刻先發制人。

丁達門冷笑:「是!

當慣了背叛者,被別人背叛覺得不可饒恕。」

他大步近前,單手箍著對方的脖子問:「師兄真的是出於意外嗎?若是我拿到數據,交到你派的那些人手上,是不是直接變成無用的棄子!

「不不不,他們都是意外,其他人好好地生活在國外,不受任何人打擾。」Z先生撞到後面的鍵盤,情急之中又暴露了破綻。

丁達門:「我真想相信你一回啊!

只有活著的人才會被打擾。」

研究院的第一場火只局限在數據中心,齊參諳沒有當場追究,兩人完全能夠跑出火海,可是Z先生對接應的人下的命令是,事情失敗就連人一起解決。

那些人將兩人鎖在數據中心,又加了一場火,才讓他們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

「當我在副本空間認出你時,我還是有點高興,上輩子的孽緣結束了。」丁達門抬臉看著屋頂的光柱,兀自啞笑:「你若是不再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還是能假裝一無所知讓你老有所依,在副本空間當一個普通人。」

進入識海情境的丁達門有段時間記憶被屏蔽,剛見到Z先生,複雜的情感讓他陣陣生寒,二十多年的照顧不是空談,又有某種憤恨上涌。

「可是張傲正,你就是個毫無底線的騙子!

被你挑到實驗基地的人全是你用來到研究組盜取先端機密的賊,你拿著他們的命在黑市幫人作惡,牟取暴利,維持你的實驗基地,害了多少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