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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徘回生在南方漁村,他的其中一魄顧舟從渡舟上醒也不奇怪。可顧舟生性怕水。

顧舟:「相公,我還在。」

雖然方徘回的魂識沒能和顧舟相融,有時從軀體分離回到顧舟身上,維持的時間轉瞬即逝。

適時渡口出現一個男人,他驚魂不定地打量周遭景象,像是淋著雨走了段相當遠的距離,他立在原地想了片刻,瞳孔的光越變越沉,疲憊的臉上如釋重負,下了某種決定,跟著人群到姻緣攤前頓了頓,正要離開。

莊不識:「先生寫下姓名,看看自己是否曾到月老祠祈過願。」

「不必了。」男人面上苦笑,心如死灰。

「你不想看看別人是否祈過關於你的願。」莊不識的手指摩挲,背後的人將手盤到他的指骨上,繩結貼著兩人的皮膚。

男人輕笑:「我知道了能怎麼辦?無法回應,不也是傷害。」

「知道了,及時懸崖勒馬,未嘗不是好事。」

男人心生動搖,只聞莊不識又道:「您是害怕有人還是沒人?」

月老祠的姻緣紙連著廟裡的姻緣樹,一經刻上名字,繩結跟著他們的輪迴一圈圈加固。

越勻。

兩隻香袋倏地立在莊不識眼前,莊不識笑道:「真有。一隻越先生,另一隻想是越先生熟知的人。先看哪個?」

男人目露震驚,惶惑不安,拿過他自己的那隻香袋,打開裡面盛著一枚印章,他哈了口氣,印在掌心另一個名字。

另一隻香袋裡也是枚相同的印章,姻緣紙「越勻」的旁邊顯現了香袋主人的名字:尚周引。

霎時間男人眼淚落了下來,兩手支撐著身體,渾身上湧起森冷寒意。

「他……他竟然在月老祠刻的是我的名字,真是諷刺。」他垂顫抖,自問自答:「是為了折磨報復我嗎?」

他將兩隻香袋扔進白玉石橋下的河水,香袋觸到水流表面,轉瞬回到男人手中。

「輪迴渡口不渡人的情感。你們自己到月老祠求的香袋,也應你們在現世親手銷毀。」顧舟道。

「如何銷毀?」

「斷緣,死生往復不復相見。」

男人將一隻香袋放回莊不識面前,失魂落魄地邁入渡口的界。

秤砣鑼突然尖聲鳴響:「輪迴渡口不渡活人生靈。」

男人瞬間僵住。

顧舟的手臂壓到莊不識肩上,繞有興道:「時候不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頃刻時間靜止,男人回歸現世,當真是鬼門關走了一遭。輪迴渡口仿佛不曾見過這麼一個為情所傷的人。

顧舟:「好了。」

莊不識:「可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