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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不識打量道:「我怎麼看著月老神君不像是好事做多了的福報呢。」

月老神君啞然,半晌道:「莊店長所言極是,我也不知為何,突然遭了這麼重的反噬。」

一旁咬了一口供果的顧舟,嗤笑:「不知為何?你在姻緣樹下打個盹,可能牽錯了別人的緣分,變世仇,兩小無猜成白月光硃砂痣,不恨你恨誰。」

月老神君的手空空浮在半空,竟也拿不準,又是良久:「繫到姻緣樹上的我敢對天起誓,都是雷打不動的緣分。」

倒是有幾次,他險些錯綁姻緣,好在及時拆解,重加固,如何也散不開。

「姻緣究到根上是人的一段情,情最容不下多餘的痕跡。」

顧舟頓了頓,眸子裡閃過一絲精光,看著姻緣樹又道:「月老祠的樹上也不見得是善緣還是孽緣。」

月老神君講不過便撒起了潑:「該如何是好?再反噬下去,我就要回歸塵土了。」

再看眼前的小孩,身上的衣服明顯大了許多。莊不識奇道:「你這是沾了什麼忌諱觸動反噬。」

月老神君在香袋中已然想過:「副本市最近一次的考核,莊店長應該知道,註銷了很多空間,有部分空間雖未清除,可受到損毀,總部要求,將副本空間裡的異常及時上報。我這些時日便在副本空間穿行,不曾遇到過離奇之事。」

他從通判府宅離開輪迴渡口後,一直查看副本空間的月老祠現況。

「副本空間的月老祠受到懲罰嗎?」顧舟問。

月老神君:「空間裡的月老祠在總部的考核里沒有問題。」

莊不識轉身和顧舟錯肩,眼神一觸,問:「神君,你是不是還做了什麼多此一舉的事情?」

月老神君:「若想知道緣由,只能在姻緣上動點手腳。」

顧舟手中搖動的香袋隨著他的聲音凍住:「你在拿別人的姻緣當玩物。」

月老神君抬臉看著顧舟:「不是所有空間的情感都順理成章,哪怕是神,也左右不了人的情感。」

「可是神君的錯誤常常要人買單。」莊不識望著輪迴渡口的一樹姻緣道。

兩人便要離開月老祠,顧舟猛地頓住步子,只見月老神君寸步不離。

顧舟:「月老神君少走動為好。」

輪迴渡口屏蔽於副本空間,減緩反噬,月老神君看著顧舟的香袋,顯然他有更好的選擇。

顧舟沉眸,唇角扯起笑,不等月老神君反應,長舌將他反扣,秤砣精宛若鐘罩將月老神君吞入腹,驟然縮小隻容得下他一人。

「莊店長,我還有一事相求。」

邁出門口的莊不識聞言看過來,月老神君已經坦然接受眼前安排,面相無比平和。

不到一柱香,莊不識站在月老祠前,看著輪迴渡口的人將一輛輛牛車趕至,問:「你們這良田富庶。」

顧舟:「為了相公的定情信物,特地從副本空間借了八千牛車。」

莊不識欲言又止,他不是很想要所謂的「定情信物」。月老神君聲淚俱下,他時日不定,手上少一樁孽債便是福報,照顧舟的性情,鐵定不能讓這些信物進莊不識的門,他想了一轍,莊不識只得將這些定情信物帶到渡口,打算立個攤子,只要行經渡口的人同物件有感應,莊不識交付於人即可。

月老祠內突然鑼聲砸響,迴蕩,只聞渡口的秤砣精道:「副本市總部有人來訪,大人讓他進嗎?」

莊不識:「何人?」

秤砣精沒回答,將渡口情景轉到莊不識眼前。

此刻,狐狸眼長發的男人正對著一排鑼聲嘶力竭道:「我替莊不識的未亡人來接人,你們攔著是幾個意思?」

帶教官Fx讓空間系統發出指令後,遲遲不見莊不識返回總部,人在副本空間杳無音信,系統emno也被屏蔽了信號。他查看總部註銷的副本空間、副本市以及系統助手,沒在名單上看到任何一個不該出現的名字,東流路副本市仍在,不由鬆了口氣,人沒事可不回復,他的心又沉了沉,是莊不識受到限制還是有心不回,他一路找到輪迴渡口。

秤砣精眼觀鼻鼻觀心,鑼聲一陣陣響得像送客,Fx對著一排鑼嘶吼:「你們輪迴渡口沒有管事的人嗎?」

驀地鑼聲停了。

你們渡口沒有管事的人嗎……

沒有的管事的人……

管事的人……

這一吼,輪迴渡口自北到南、自西到東,氣勁久久不散,幾乎驚動了所有人鬼精怪。

一座高門大院拔地而起,黑色牌匾寫著兩金字:通判。

令Fx吞咽口水的是倒掛的舌頭,紅的紅,白的白,黑的黑,身為帶教官的Fx也很少見到這麼詭異的場景。

屋頂上的秤砣精見狀,垂掛的長舌立時吵嚷起來:「有啊,通判大人不召見你,你該感激涕零。」

Fx:「他召見我,我是不是還得五體投地?」

秤砣精嘻嘻笑道:「那是你的福分,通判大人不是人人得見。」

Fx:「你們是什麼人?口氣不小。」

秤砣精頓時變了臉,只見府宅四周鎮壓的秤砣目露寒光,爆發出密密麻麻聒噪的笑聲,比數十隻鑼猛地一敲尖銳百倍。

「我們不是人啊,是鐵石心腸的秤砣精。」

「誰也別想從秤砣精的界裡帶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