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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德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汪丹琢磨着,最后说:“他是喇嘛,有学识,很容易就混进贵族中间了。”

  洛丹不耻地说:“他是投机分子,压根儿就不想革命,我早就说过,咱和他不是一个棚子下的骡子!”

  扎西边布施,边向远处胡同口的汪丹和洛丹张望。他在心里盘算着,汪丹和洛丹应该去了藏东,怎么又回来了?有两种可能,一是在藏东的同志会已经被噶厦政府破坏掉了;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藏东,而是在附近的什么地方躲避风声。汪丹崇尚暴力革命,他想做拉萨的黄花岗七十二烈士。这很危险。

  扎西赶紧凑近刚珠,小声地对他说:“他俩还在那边,很危险,你快去把他们领走,安顿到郊区的庄园,不要让他们和任何人接触。”

刚珠点头应承着:“我明白。”

  “黑脸那个叫汪丹,年轻的叫洛丹。”

两个人说完,又抬头朝胡同口望去,却现汪丹和洛丹已经不见了。扎西着急地说:“刚珠,快去,死活也得找到他们。”

  刚珠拎着鞭子快步朝胡同口跑去,胡同里早已不见了汪丹和洛丹的踪影。刚珠四下寻找,急匆匆地跑向十字路口,路口依然没有汪丹和洛丹和影子。刚珠想了想,朝一片流浪者和乞丐居住的贫民窟跑去。贫民窟里,破帐篷连着破帐篷,人们席地而卧,脏乱不堪。刚珠捂着鼻子,掀这个帐篷,看那个行人,就是不见汪丹和洛丹,他绝望了,转身朝街上走去。

  刚珠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忽然他看见洛丹和汪丹就在前面的路口。刚珠一阵狂喜,刚要奔过去,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甩鞭子的声音,他抬头张望。原来是仁钦噶伦出行的仪仗和护卫的藏兵过来了,洛桑骑着马走在队列中,他身后是仁钦噶伦的轿子。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有的伏在墙上,有的弯腰吐舌,不敢正视。刚珠怕惹麻烦,赶紧背过身去,把脸紧紧贴在墙上。

  噶伦仪仗渐行渐近走到洛丹和汪丹的身边,两个人突然从墙边一跃而起,推倒轿子,挥刀便刺。轿子摔倒在地,里面却是空的。汪丹一愣,撒腿就跑。反应过来的藏兵在洛桑的指挥下,紧追不放。汪丹和洛丹没跑出多远,就被藏兵按倒在地。刚珠一见他们被逮捕,吓得赶紧逃离了现场。

  汪丹和洛丹被绑到市政衙门就用刑了,打得遍体鳞伤。仁钦闻讯来到现场,他要亲自审问这两个刺客。洛丹一见仁钦,分外眼红,骂道:“你这狗官,怎么才来?今天没杀了你,算你命大。”

  行刑人抬手一鞭子,大吼:“放肆!”

他冲着汪丹叫道:“你说!”

  汪丹供认不讳,坦荡地说:“我们就是要杀你,为关押在噶伦堡监狱的同志报仇。”

  “你是雪域同志会的?”

  “没错。”

  “前几个月,在街上冲我扔炸弹的是你们吧?”

  “没错。”

  “还钻进过我府上?”

  “没错。”

  “那个在墙外接应你们的喇嘛也是同党吧?”

  汪丹皱了下眉头,闭口不说了。

  洛丹心直口快地说:“没他啥事儿,他压根就不想参与,不算我们同党……唉,你怎么知道有个喇嘛?”

  仁钦笑了:“你个蠢东西,挂在我家墙上有一条袈裟。他叫什么?”

  洛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认账,耍赖说:“他叫如来佛,我刚才是乱说,没什么喇嘛,就我们俩!”

  行刑人怒斥:“还敢嘴硬!

仁钦噶伦,尼玛大人,你们这边坐着,看我把他们的尿挤出来。”

他继续动刑,汪丹和洛丹被打得惨叫。

  仁钦一行出了刑房,还能听到汪丹和洛丹的惨叫,高一声低一声的。仁钦对尼玛说:“告诉他们,别没轻没重的,手下留情。”

  尼玛不解,试探地问:“您的意思是……”

  “这两个人别给废了,要留下活口!

等他的同党来救他们,那个人才是背后的主谋。”

  尼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舍不下羔羊,引不来豺狼。”

  刚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德勒府,扎西和德吉早已回来,正在院子里安排仆人们做事。扎西一见慌里慌张的刚珠,知道出事儿了,便把他带进佛堂说话。德吉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扎西只好如实告诉她:“我在印度的两个朋友,回拉萨了。刚才他们在街上行刺仁钦,被噶伦的卫兵给抓了。”

  德吉一愣,追问:“他们知道你的底细?”

  “刚才布施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我担心要出事儿。”

  德吉吃惊,沉思后质问:“扎西喇嘛,你骗了我,你撒了谎。你来德勒府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喇嘛。说吧,你,还有街上那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我那两个朋友救出来。”

  “这很重要。在我的家里住着一个喇嘛,我却不知道他是谁。”

  扎西为了救汪丹和洛丹,只好违心地说:“你听说过‘雪域同志会’吗?”

  德吉摇头,刚珠和旺秋面面相觑。

  扎西继续说道:“我在印度参加了这个组织。我们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为核心信仰,希望以此改造拉萨的落后状态,为拉萨的老百姓寻找一条真正的幸福之路。孙中山和观世音菩萨一样,立下宏愿,不普度众生出苦海,绝不成佛。我回拉萨就是为普度众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