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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家只當沒看到,還是暖暖一笑伸出了手,「我叫謝黎,你的主治醫生。哦對,是心理醫生。」

「我沒有病。」沈遇一口否決,也沒有同她握手。

外人怎麼懂呢?怎麼能理解他辛苦付出又被利用拋棄的痛苦,怎麼懂他眼睜睜看著家人處境危機卻無能為力的感受。

何必道聽途說就下定論就說他有病?

這下好了,外人口中的沈遇,不止是攀著溫平生這束高枝的廢物了。

他不但矯情庸俗,還精神不正常。

謝黎笑笑:「所有病人都會這麼說,我還是要經過判斷才行。」

沈遇現在其實不想見任何人,他很想一個人待著,想讓謝黎走,但又怕自己的驅逐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怨婦。

於是只能忍著不作回應,無論謝黎說什麼都不回聲,只是愣神看著窗外。

什麼都問不出來,謝黎也不急著逼迫,起身客客氣氣道了別說下次再見就走了。

謝黎前腳剛走,宋助手後腳就推門走了進來。

剛剛大概是知道心理醫生要來,宋終年就特意先躲著給沈遇他們留了個私人。

「沈先生,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了,走吧,送我回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已經準備起身收拾東西。

吵這一架害得自己發燒,但也讓自己又檢查了檢查腿,好的倒挺快,可以拆石膏了。

「小宋,」沈遇坐在車上,驀地開口叫前面的人。

宋終年聽到沈遇叫自己,也是趕忙回應:「怎麼了沈先生?」

「你覺得,我有病嗎?」

這樣一個不知尾不知意圖的問題被拋出來,宋終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是老老實實用自己覺得最妥善的答案:「沈先生會好的,不要擔心了,現在有什麼問題也都可以治的。」

不具體回答,但又哪哪都是具體回答,就是覺得自己有病罷了。

沈遇低下頭,右手的手指一遍遍摩擦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讓撓人抓心的觸感在指腹間流轉。

說到底還是戀痛而已。

就好比一遍遍舔自己的口腔潰瘍,忍不住去扣嘴唇上的死皮,一次又一次去揭傷口的血痂。

到現在,明明知道痛還是不肯取下來這枚戒指。

沈遇深吸一口氣,斂下了眼眸,自嘲搖頭輕笑,把這枚多年未取的戒指捋了下來。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戒指慢慢被取下來,從指骨溜到指尖,再從指尖溜走。最後手指上就只剩下了一圈白和戴的過久的勒痕。

帶慣了戒指,習慣了手上有東西,現在取下來空空如也,倒有些不習慣,心臟也像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