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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望向他沒有聚焦的眼神,明白他在想什麼,拍打著他脊背哄道:「別怕,只是普通的溫水。」

「這件事現在除了我們三個人,誰都還不知道,包括校方。私底下,我會幫你查清楚,並想辦法幫你解決。」

抬眼,對上景昀那雙偏褐色的眼睛,發現裡面全是對他的在意與關心,謝悠睫毛不著痕跡地顫了顫。

這件事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少校醫很清楚這事是要第一時間聯繫校方,以及謝悠家長,因為不排除班裡同學下藥的可能,全體師生都需要進行排查與教育,但是景昀說還是等謝悠醒來後,先問他本人的意願。

據景昀描述,早上剛來學校的時候謝悠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也沒吃過其他同學給的食物,所以不可能是班裡同學作出的惡劣行為。

之所以那麼篤定,是因為謝悠經常會給班裡同學無償講題跟輔導作業,導致他在班級里的人緣好到都快過了景昀自己。

同一層宿舍樓串門那是常有的事,還因此被宿管大爺罵過,說他們幾個寢好得跟一個寢室一樣。

自從章釋楓被勸退後,班級里再沒有人有理由害謝悠。

不會是在學校里中的藥,那就有很大可能性是小朋友自己帶的食物有問題。當然,也不一定非要是吃的食物,水更有可能。

從景昀找霍焱從教室里幫忙把謝悠的水杯拿過來,遞給校醫,校醫給出的結論來看,問題確實就出在喝的水裡。

這藥難道是「憂憂」的父母下的?

應該不會,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給自己親生孩子下藥的父母?就算「憂憂」的父母再人渣也……

衣袖被抓住,下一秒謝悠又鬆開了手,他接過景昀遞來的水杯,慢慢喝了口,對他說:「好。」

中藥那會兒發生了什麼事,景昀說過什麼話,謝悠都還記得。

——「正就是因為我非常喜歡你,所以我才不能做傷害你,和會讓你感到後悔的事。」

自己真的是被這個人非常重視的存在啊。謝悠垂睫心想。

第一次聽他親口說出需要自己,景昀一愣,再笑起來時帶出了眼瞼下的臥蠶,伸手把人抱入懷裡。

謝悠整顆腦袋都埋在景昀懷中,只有頭頂剛才睡凌亂的,翹起的一撮發留在外邊:「水灑在你衣服上了。」

景昀現在心情激動得很:「灑就灑吧,別說灑,全潑我身上把我潑成大傻子也沒關係。」

看著兩人抱一起被餵一嘴狗糧的男校醫:「……」真是夠夠的了。

他嘆了口氣,轉身從櫥窗上取出一支盒裝的外用藥,「對了,景昀說瞧你膝蓋上有傷,應該是之前神志迷糊的時候磕碰到的,我給你開了支藥膏,回去以後記得塗。」

謝悠道過謝,從校醫手裡接走了藥膏。

下午,謝悠請假回了一趟家。本來景昀也想順勢請假,但由於這天郭老師不在學校,由英語老師代為班主任批准。

謝悠也就算了,畢竟臉色看起來是真的不太好。但景昀就不行了,他在英語老師眼裡向來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他上午已經以身體不舒服的藉口翹了兩節課,想要再請假就難了。

英語老師的原話是:「你這氣色好得一點不像生過病的樣子啊,今天好好留在學校里聽課,都快要參加高考的人了,別一天天地想著開遛。」

如果不是謝悠讓他留在學校里,按照景昀以前的性子,根本不會把任課老師放眼裡,二話不說直接翹課走了。

「有什麼事記得跟我說,回去路上小心。」校門口,景昀揉了一把少年頭頂的發,替他把翹起的一撮發壓下去。

謝悠久久望著他出落得愈發俊美好看的眉眼,輕輕點頭,攥住他的手拽下來,在景昀挑眉剎那,又將臉輕輕枕上他掌心,乖巧溫柔得不行,「好,我知道了。」

心臟一瞬間塌陷,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這個男孩子拿捏得死死的。景昀目不轉睛地遙遙看著越走越遠的少年背影,眼裡的愛意再也不加掩飾。

回身時,笑意一下子斂去,景昀聯繫自家公司里的人,讓對方去查一個叫「謝修岷」的男人,說:「有件事在我得到證實後,你們可以先報警……算了,還是別輕舉妄動。」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謝憂」被下藥這事他父母是知情卻沒有阻止……光是想想,景昀就覺得心中一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心疼他所珍愛的那個孩子了。

不管怎麼說,最後還是得看「憂憂」自己的想法。

因為是周一,謝苒需要去小學上課,謝悠回到家時,家裡只有謝修岷一個人在。

與之前的情況都不一樣,以往謝悠每每放學,謝修岷依舊該幹什麼幹什麼,繼續跟一攤爛泥似的癱在沙發上看鬥地主電視,嘴裡還時不時吐著髒話自言自語,全當沒有謝悠這個人存在。

只有今天反常。

見到謝悠第一面,謝修岷的反應就是放棄電視裡正在播放的鬥地主節目,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客廳先上下打量正在拖鞋的謝悠,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一句:「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是……在學校里出了什麼事?」

謝修岷剛開口時,謝悠能明顯聽出他說話底氣不足,不難猜到對方做過什麼虧心事,但很快被野心掩蓋,追問自己怎麼這麼早回來,是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