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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呀……」
鸚哥兒愁眉苦臉的,像是拿他都沒了辦法。
「夫妻關起門來過日子,哪有不吵嘴的呀。殿下她就是脾氣大些,心裡可滿滿地裝著你呢,你怎麼先心灰意冷起來,像是個要和離的樣子了。」
「我沒有……」
他讓說得臉上掛不住,低著頭小聲囁嚅。
他這幾日裡,心裡也想,從前她朝他動怒的時候,也並不是沒有過。那時,他仿佛並不如現在畏畏尾,氣性上來了,還敢與她頂幾句。大不了便是讓她趕出帳子去,也無妨,他回去與其他俘虜擠一擠就是了,總有他待的地方。
可是這一回,他卻沒有那樣的心氣兒了。
一來,是他心裡知道自己錯了,沒有臉面去求她寬宥。二來,那一夜她沖他翻臉的模樣,他怕極了。他不敢再往她的跟前去,唯恐讓她更厭煩他。
「我不敢見她。」他埋頭悶聲道。
「殿下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前些日子天天往咱們院子裡來,快活著呢,現在好幾天沒見你了,我就不信她心裡不想。」鸚哥兒胸有成竹的模樣,「但要她服一個軟,那是比登天還難了。你要是和她置氣,那可不是倔到一塊兒去了嗎?」
「我沒有和她置氣。」崔冉低聲道。
他猶豫了片刻,終是小心翼翼問:「那依你看,我該怎麼樣?」
「你早聽我的可就好了。」對面眉飛色舞道,「照我看,你就好聲好氣的,主動去見她一回。她那日裡凶了你,沒準心裡多後悔呢,我就不信見了面,她還能對你有多大的氣。」
他聽著,在心裡默默道,她的脾氣難道還不大嗎。那天的模樣,活像是要吃人似的。
「她這幾天,不是都關在房裡忙公務嗎。」他道,「我去擾她,她大約更要生氣。」
「公子你又要問我,我說了你也不聽,這……」
眼看著鸚哥兒要和他跳腳,崔冉終究是自知理虧,敗下陣來。
「我心裡實在亂得很,你容我再想想。」他輕聲道,「我,我好像有些餓了,你將點心端來,我們一起吃些吧。」
鸚哥兒聽見這話,終於是高興了,一拍手站起身來。
「公子你這才算是今天頭一句明白話。」
崔冉眼看著他出去,苦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活得是有些丟人。
他走到桌邊,想倒一杯茶,才發現他無心飲食太久,茶已經涼了。他心想,也無謂事事都要鸚哥兒奔忙,不如自己出去透一口氣,便提著茶壺往耳房去。
院子裡只他們二人住,耳房既被用於堆放雜物,也有能燒水的小爐子。
他進門的時候,卻見鸚哥兒將點心放在一旁,人站在裝炭的筐子前,背對著他。
「怎麼了?」他隨口道,「我瞧著屋裡的炭火還旺,這就要添了嗎?」
不料鸚哥兒卻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猛地回過身來,睜大眼睛道:「公子,你怎麼過來了?」
說話間,手還緊張得不行,直往身後藏。
他做得實在太過明顯,崔冉想看不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