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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他低低道,「那你今日怎麼想到在此地候我?」
他與鸚哥兒上街,原是臨時起的念頭,事前絕不可能為旁人所知。他一想到自己的行蹤或許被人掌握明白,專在這裡守株待兔,就不由得一陣害怕。
對面卻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你今日會來,是在街上偶然看見,覺著像你,才一路跟過來,直到你停在攤子前買東西,才敢肯定了。」
崔冉聽了,這才稍為安定。但同時又為她所說的一路跟來,仍舊覺得心口堵得厲害。
「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講?」
陳茵的臉色這才暗了一暗,「皇太女殿下出事了。」
儘管預先已有了準備,他的心仍然向下一盪。
「究竟是怎麼回事?」
「北涼人看守得緊,與外間通消息極難。我們知道,有從前朝中的將軍沒有讓她們捉到,在南方帶著義軍反抗,時時想著尋我們的下落,卻苦於無法聯絡。」
她言簡意賅道:「前些日子,沈尚書想了個法子,聲稱要按舊俗置辦年貨,矇騙了她們的大可汗。但在年貨里夾帶消息時,一時不慎,讓看守的人給發覺了。」
說著,神情便更晦暗下來,「這陣子,皇太女,沈尚書,還有幾個要員,都被嚴加看管,輪番審問,情形很是不妙。」
崔冉聽著,一面心驚,一面下意識道:「那你倒能安然出來。」
在他的印象中,兩次前來找他的都是陳茵,他以為,她在復國一事中總也算是主謀。
不料對面卻是會錯了意,忽地輕笑了一聲,「殿下是在關心我嗎?」
他一怔,不由得大窘,急忙道:「你誤會了。」
然而他臉皮薄,一急之下,臉上便不由自主地紅起來,落在對方的眼睛裡,仿佛越發坐實了她的猜測一樣。
「我的官本是個閒職,北涼人並不將我看作什麼重要的人。如今她們加緊看守皇太女,對我這樣的人反倒是放鬆了。」
她三言兩語解釋了,拱手道:「多謝殿下記掛,臣銘感於心。」
這反倒是越來越說不清了。
崔冉也無心與她解釋,只問:「你尋我,是要我做什麼?」
對面肅著臉色,「當務之急,自然是救皇太女與沈尚書平安。要是將眼前的難關渡過了,那最好便是能說動赫連姝,哄著她設法運作,為我們傳遞消息提供便利。」
她說得,仿佛極天經地義一般,他聽在耳中,卻只覺得荒誕。
「你把赫連姝當做什麼了?」
「這是何意?」
「她是北涼的皇女,如何可能做這些。」
陳茵望著他,愣了一愣,像是頭一回認識他似的,皺起眉來端詳。過了許久,方才開口道:「你在她身邊的時日久了,難道心已經偏向她了不成?」
他一怔,血忽地一下,全往頭上涌,臉一瞬間就漲得通紅。既像是讓人羞辱了,心底里某一處卻又好像被驀然刺中,慌亂難耐。
「沒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