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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白白须的半百老人,满脸的焦急,在门口张望,赫然是夏侯家的管事。

  瞧见屋内的景况,管事心里喊糟,立刻知道,事情在最最糟糕的状况下,因为夏侯燕的出现,而被揭了盅。

  「小姐!」他硬着头皮进来,抱住夏侯燕,白斑斑的头始终低着,连看都不敢看画眉一眼。

  「啊,不要抓我,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在伯母身边&he11ip;&he11ip;啊&he11ip;&he11ip;」小女孩挣扎着,却还是被老管家抱住,匆匆就往外走。

  吵闹声逐渐远去,两人却始终对望着。

  面对画眉眼里的指控,夏侯寅脸色铁青,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他几度张口,想要解释,却又知道,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燕儿的闯入,坏了他的所有布局。

  不知过了多久,僵坐在床上的画眉,才缓慢的伸手,微颤的白嫩小手,牢牢抓住竹枕。下一瞬间,她想也不想,用尽力气,抓起竹枕朝夏侯寅扔了过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不敢置信的质问,气愤的喘息着。

  夏侯寅站在原处,不闪也不躲。她扔出的竹枕,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胸口,才掉落在地上。

  「画眉,妳听我解释。」他哑声说道。

  她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

  是了,云从龙,风从虎。所以,他改姓为风。

  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

  画眉掀开被褥,径自下了床,起身就要往外走。她一心只想离开,走出这个房间、走出这座宅邸&he11ip;&he11ip;走去哪里都好!她再也无法忍受,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

  只是,她心有余,却力不足。

  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一阵虚弱,双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夏侯寅连忙上前,伸出骨节扭曲的双手,急着要扶住她,就怕她摔着,会弄伤了自己。

  「不要碰我!」

  她却不肯领情,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恨恨的拨开他的手,还一时收不住劲势,甚至连那顶黑纱笠帽,也一同被她扫落。

  昔日的俊朗面容,早已被毁了。他的左眼上,多了一枚眼罩,脸上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内心深处,不知哪个地方,又有了针刺般的疼。

  那阵疼,让画眉更气恼,她气他,却也恼着自己。愤怒让她无法思考,甚至是口不择言。

  「你戏倒是做到全足。」她咬着唇瓣,直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问你,这样耍弄我,很好玩吗?」

  「妳冷静点,不要动了胎气。」

  「我就算死了,都不关你的事!」她怒叫着。「夏侯寅、虎爷,或是风爷,不管你是哪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她话里的果决,逼得冷静的夏侯寅竟也慌了。这一生,他没有什么是抛不下的,就除了她&he11ip;&he11ip;

  他牢牢的拉住她,不许她离开,就怕她真要走,更怕会永远见不到她。他宁可堕入炼狱,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

  「妳肚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他涩声说道,目光如火,不惜用任何理由留下她。

  她挣扎着,却挥不开他铁箝般的紧握。

  「我的、我的,不是你的。」她不断挣扎,胸口紧得无法呼吸。「我的孩子没有爹,他的爹已经死了!」

  夏侯寅注视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画眉,」他低语着。「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她冷笑。「你打算骗我多久?」

  他回答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