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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灵正被码头上的大量物品吸引,花花绿绿的,有蔬果,有鱼虾,酒罐酱缸琳琅满目,回道:“就在这儿先停下。”

  “八弟,这边真臭呀。”

昭瑞捂住鼻子,挺嫌弃。

  确实码头的物品大多是鱼,而且有一艘运鱼的大船刚靠岸,船上的人,正在往码头搬运装鲜鱼的竹筐。

  即便昭瑞抱怨,昭灵已经步下马车,往岸堤走去。

  码头又脏又乱,还有股难闻的鱼腥味,但不能阻止昭灵的好奇。他现一艘停泊的大船上有五六名披头散,衣不蔽体的奴隶。这些奴隶戴着脚镣,在随船士兵的监视下干活,不停将船上的竹筐搬上岸,竹筐里都是鲜鱼虾。

  昭灵自然见过奴隶,譬如看守宫城大门刖足的奴隶,譬如大作坊里给国君鞣革的奴隶。他们大多脏兮兮,浑身散恶臭,形体枯槁,表情麻木,仿佛没有灵魂,甚至不像人类。

  昭瑞在车上喊:“八弟,我们快些回去吧!

郑保一会要是跑去父王那边状告,我又得挨训。”

  他年长昭灵,而且在众位公子之中,身份最为卑下,郑保不敢在国君那里说昭灵坏话,但敢说他坏话。

  “七兄,你看这些人运来这么多鱼肉,肯定是要送进王宫。我们平日就是吃这些鱼,却不知道鱼打哪里捕来。”

  以前昭灵从未想过,他们吃的食物从哪里来,平日里只要有需求,美味佳肴就会摆在跟前,随叫随到。

  昭瑞托住胖嘟嘟的脸,无道:“还能打哪里来,湖河里捕的呗。”

  御夫突然说道:“小臣知道,这是从囿北营那边运来的鱼。”

  他身为御夫,经常进进出出都城大门,知道的事情多。

  “哎,快些回去吧,我实在受不了这臭味。”

昭瑞捏紧鼻子,眉头紧皱。他一身好衣物,出行前刚熏上香气,再待下去,非得弄一身鱼腥回宫,要叫人笑话。

  御夫的话也好,昭瑞的话也罢,昭灵都没在意,他突然被什么吸引住,视线一直落在码头。

  昭灵的目光落在一名奴隶身上,这名奴隶与其他老弱的奴隶不同,他个头高挑,约莫十七八岁,是个少年。

  少年奴隶不像其他奴隶那样畏畏缩缩,即便戴着脚镣,他脚步仍是稳健,即便扛着死沉的物品,腰背仍挺。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吸引不了昭灵的注意,人们不会去注意奴隶,视他们如同空气。

  昭灵起先注意的是竹筐里的鱼,点货记账的小吏,腰中插鞭子,气势凌人的士兵。

  之所以留意到少年奴隶,是因为两人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

  少年奴隶正在观察岸上的事物,包括岸上的人,他看到昭灵,几乎同时,昭灵也看到他。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视线都对方身上做了停留。

  只是一眼,昭灵瞬间就被摄住,对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麻绳,麻绳上坠着一条盘曲吐信的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