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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煊走过来,将芭蕉叶举在她头顶,笑说:&1dquo;这个挡雨还不错,凑合着用用。”

  话音刚落,刚刚那院墙内便传来急促的狗吠和脚步声,谢煊赶紧拉起她的手,小声道:&1dquo;快跑!

  他一手拉着他,一手举着芭蕉叶替她挡雨,迎着越来越细密的雨点,一口气跑了小半里地,直到狗叫声渐渐远去,才气喘吁吁放慢脚步。

  当然气喘吁吁的只有采薇,身旁这男人依旧气定神闲。她缓过劲儿,回头看了看夜色中的水乡小院,又在暗沉的光线下看了看他,忍不住笑道:&1dquo;要是那家人知道刚刚翻墙偷芭蕉叶的是镇守使大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谢煊想了想,一本正经道:&1dquo;应该会把整棵芭蕉树都送给我吧?”

  采薇噗嗤笑出声,看到越雨越来越大,推了推他上方的手:&1dquo;你自己也遮着点。”

  谢煊不以为意道:&1dquo;不用。”

  采薇道:&1dquo;这芭蕉叶好歹是你偷来的,我哪里好意思独占。”

  谢煊看看举着的芭蕉叶,若有所思道:&1dquo;主要是这叶子不够大。”说罢,忽然空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1dquo;这样就可以了。”

  采薇:&1dquo;&he11ip;&he11ip;”

  她有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人是借机占自己便宜。

  不过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占便宜。

  比起谢煊的高大挺拔,本来正常身量的采薇,便显得如此娇小,简直是要陷入他的怀中一般。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揽着他的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而胸膛下的心脏此时有力地跳动着。

  一路上,他带着她快往回走,谁都没有再说话。

  刚刚回到宅子,那本来淅淅沥沥的雨点,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采薇站在屋檐下,借着屋子里的烛火看向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的雨水,一边拍着衣袖边的水迹,一边暗暗舒了口气。

  谢煊随手将芭蕉叶丢在一旁,转头看她,问:&1dquo;没淋着吧?”

  采薇摇头:&1dquo;还行。”

  &1dquo;我叫吴妈给你放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今天折腾了一天,咱们早点歇息。”

  采薇点点头,看了看手中还没扔掉的那朵紫色小花,回到屋内,让四喜找了个瓶子接了水,插了进去。

  *

  又要开始面临晚上睡觉的问题。这卧房里的床是中式的架子床,比不上谢公馆的大铜床宽敞。即使是各自睡自己的被子,也不免会挨在一起。

  采薇作为一个来自百年后的女性,并不至于将这件事看得多重,只是不太希望和一个还算不上熟悉,更谈不上感情的男人去做这种事。而且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时代怀孕生孩子,毕竟她并不属于这里,这也不是一个好时代。所以先前同床共枕,谢煊没流露出那种意思,确实让她松了口气。

  只是如今在华亭,孤男寡女日日睡在一张床上,除非谢煊生理不正常,不然她恐怕迟早是要面对这件事的。

  比起采薇对于夫妻生活的忧心忡忡,从浴房洗漱完毕,回到房内的谢煊,一如既往的坦然。他将木窗子打下来,噼里啪啦的雨声便被隔在门外。他走到桌边吹了油灯,摸着黑来到床上,钻进了外侧自己的被子中。

  这个季节的江南,若是有太阳还算舒服,一旦下雨就不大好过。这宅子比不得谢公馆,没有壁炉也没有热水汀,谢煊平日里一个人住,他又不怕冷,屋子里连炭盆都没准备,屋子里到处都是湿湿冷冷的,连带被子有些润润的寒意。

  采薇裹在自己的锦被中,半晌也没睡暖和。正当她准备再把被子裹紧一点时,忽然一只温暖的手从外面钻了进来,握了握她冰冷的手。

  &1dquo;冷?”谢煊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采薇闷闷道:&1dquo;带的被子薄了点,没想到会忽然变天。”

  谢煊轻笑了声,收回了手,忽然将她的被子用力一扯,连人带被子一块扯了过来,又飞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搭在上面:&1dquo;盖两条不就不冷了。”

  他动作很大,采薇几乎是顺着他的力度,滚在了他身侧,两人的身体瞬间在两条被子下靠在了一起。

  盖了两条被子,加上身侧还有个温热的人肉取暖器,采薇确实觉得暖和了很多。只不过鼻息间全是男人的气息,她到底还是有点不自在。

  她僵硬着身体,默默地往里面挪。可还没挪开几寸,就被谢煊在被子中准确地抓住了手,他带着戏谑的声音,低低响起:&1dquo;怕我?”

  采薇支支吾吾道:&1dquo;我不习惯挨着人睡。”

  谢煊低低笑了笑:&1dquo;虽然我说过我不吃人,不过你要是再乱动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尝一尝。”

  采薇觉得自己有点想打人,不过鉴于体力上的差别,她还是放弃了这个不明智的念头,老老实实躺在他身旁,然后在温暖中睡了过去。

  *

  在华亭的生活,开始得还算顺利,毕竟两个人相处,比起和一大家子相处要简单很多。加上谢煊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采薇一个人自由得很。但这种无所事事的自由,很快就让她焦虑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还可以,但一想到一年两年都是这样过下去,她和这个时代依附男人,困在宅子的女人有什么两样?只要一想就觉得恐怕。